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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欲擒故纵


听到都彭的话,  堀川国广的第一反应,  是露出被愚弄的愤怒眼神。但紧接着,他感到了时空的波动,  目光不由凝重起来。在迟疑的几秒钟内,空间波动得愈加频繁。时之政府的纠察队——三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审神者,  以及他们的十八振刀剑男士,  渐渐在不远处浮现出身影。

        刚才还在怀疑都彭的堀川国广马上现了他们。本来,  他对自己的侦查能力相当自信,但现在,  现审神者竟然能够先他一步现时之政府的人,  胁差少年不由升起了新的怀疑。

        如果都彭真的这么厉害,  他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地跑到一期一振藏身的树下,  被完全不擅长隐匿的太刀伏击呢?——所以,是他先现了一期一振,  引他现身,  好叫他被时之政府抓到,用来消除隐患吗?

        不管怎么说,今天想要杀掉都彭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胁差对此马上有了决断。他飞快地跑向一期一振,  挡在太刀面前说:“快走!”

        暗堕的太刀其实比堀川国广更清楚,  他杀不了审神者。在被这个人类抵挡住的那个瞬间,强大的灵力像海水一样涌来,  没有敌意,  甚至算不上攻击,  但那种磅礴的力量就是让你完全看不到战胜它的希望——凭一把刀,  当然是无法斩断海潮的。

        虽然变成了怪物的样子,但一期一振还没走到疯的那一步田地。他比堀川国广更早地开始思考,他该怎么办?是冲上去拼命,试试看真剑必杀能否刺穿审神者的灵力;还是跪下来请求审神者原谅他的冒犯,不要因此迁怒他的弟弟五虎退。

        异变的太刀绝望地喘.息着,支撑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不、他早就已经对人类、对审神者绝望了,他曾经面对着审神者跪下了太多太多次,期望自己的逆来顺受能够换取人类的一丝宽容。然而这有什么用呢?他的弟弟们还是一个个地离开了。

        如果眼前这个审神者,在毫无借口的时候尚且不愿善待五虎退,那软弱的哀求显然也换不回他的宽恕。只有绝不屈服、不断反抗,才有改变这一切的希望。一期一振转过身,深深地、包含歉意地瞥了堀川国广一眼,率先向树林深处跑去。

        在现一期一振愿意听话逃走后,堀川国广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时之政府的人现在已经完成了时空的转换,十八名刀剑付丧神摆出鹤翼阵,显然是想要两翼合围,切断一期一振的退路,将他一举抓获。

        堀川国广没办法一个人抵抗这么多人,破坏掉这个阵型。如果他在这里迎敌,最多也不过只能帮一期一振拖住两三个敌人,对围捕他的形势没有本质上的影响。所以,他最后看了都彭一眼,转身向一期一振逃走的方向追去。

        胁差在心中估算着现在的局面,他们能逃掉的几率不大,但也并不是毫无希望。

        函馆战场上很难集结出能够抵挡这队人的溯行军,不过如果运气够好招来了检非违使,一期一振和他说不准就能借机跑掉。不过这种事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只能看天意。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跑到一期一振身边去,帮他抵御敌人的攻击,最好可以赶在鹤翼合拢之前将他送出包围圈,留下来给他断后。

        然而,就在这时候,让堀川国广万分惊讶的事情生了。他想要追赶和掩护的同伴——那个受了重伤、本身机动就不高的太刀青年,明明只比他先一步逃走几秒钟,竟然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就像凭空消失一样,让堀川国广根本无法探寻到他逃走的方向。

        胁差少年茫然四顾,心脏在胸腔里紧张而激烈地跳动。如果不是还有理智,他真的很想大喊“一期一振你在哪里?!”——他当然没傻到这么喊出声来,但在他震惊和迟疑的时候,时之政府的极化短刀已经追了上来,挥舞着本体拦截住了他。

        堀川国广的第一任审神者,是在开启池田屋夜战前遇袭的。而极化的短刀,则需要打通那里,并且告别审神者,回到过去进行艰苦的修行。敌我双方的实力差异显而易见,被几振这样的短刀围住后,胁差甚至没有来得及动一次攻击,本体就被打落在了地上。

        短刀们的攻击快得让他几乎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他被冰冷的刀锋抵住咽喉,胁迫着跪了下来。其他审神者和大部分付丧神从他身边迅跑过,四散寻找突然失去踪影的一期一振。仅有一个隶属于时之政府的审神者留了下来,走到他的身边,声音冰冷地问:“胁差,一期一振到哪去了?”

        堀川国广茫然的眼神渐渐消失了。他又露出了那种非常典型的、堀川国广所特有的开朗笑容。胁差高兴地说:“我也不知道。一期殿真的很厉害,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他的态度让审神者皱了皱眉,但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原本落后在树林边缘的都彭,此时也带着自己主动扯坏了衣服的压切长谷部,慢吞吞走了过来。时之政府的审神者现了他,移开了在堀川国广身上的注意力,公事公办、毫无感情地问都彭:“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都彭比他更冷淡,矜持地点了点头。

        于是,时之政府的审神者说:“一会跟我们回去,做一份问询笔录。”

        “不。”都彭断然拒绝。

        其实,这位纠察队的审神者并没有征询新任审神者的意见,只是用通知的语气告知他而已。但对自己所喜爱的刀剑们又温柔又宽容,这并不代表都彭愿意接受无关者不礼貌的摆布。说到底,任何人的命令式语气,都会让他有被冒犯的感觉。

        都彭冷冷地瞥了眼前这个不客气的男性审神者一眼,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说:“我刚刚遭到了攻击,受到了惊吓。问询?等我恢复了再说。”

        男人被噎了一下,理论上来说,当然应该是这样的。都彭不是罪犯——甚至即便是罪犯也有权保持沉默。他们不能强迫他去时之政府。他眼神挪移到一边的压切长谷部身上。在他身上、脖子上不住地游移。

        他冷笑着说:“这个长谷部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是怎么在成为审神者的第二天将他练到现在这个级别的?我有理由怀疑你虐……”

        在他彻底挑衅都彭之前,四散搜寻一期一振的刀剑折返,附到他耳边汇报了情况:他们再次失去了一期一振的踪迹。审神者暴躁地“啧”了一声,不再提起压切长谷部的问题,将自己的视线落回到堀川国广身上。

        都彭跟他一样,也看向狼狈跪在地上的胁差少年。他语带嘲讽、轻声细语地说:“抓不到攻击无辜审神者的暗堕刀,就要拿我的胁差来背锅吗?”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惊讶地望向他:“……你胡说什么?话可不要乱说!”

        “我说错了?”都彭低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不得不说,在嘲讽和拉仇恨方面,年轻的新任审神者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他用宽容的眼神,上下扫视面前的执法审神者,轻声说:“如果你的眼睛不是摆设,就该看到,我的胁差没有攻击过我,没有攻击过你,也没有攻击过这里任何一振刀剑。”

        虽然,那只是因为他从没拥有过出手的机会。都彭摇了摇头说,像是在遗憾着什么似的。他说:“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说着,他走了过来,弯腰捡起堀川国广被击落在地的本体和刀鞘,掏出手绢,将它们动作轻柔地擦拭干净,将刀纳入刀鞘中,自然地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接着,他从容地穿过短刀们的包围圈,来到堀川国广身边,慢吞吞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颈边的刀刃。

        害怕伤人的短刀们忙不迭地挪开自己的本体,不敢让他们的刀锋被人类柔软的手指触碰到。这些小男孩不知所措地回过头,去看自己面色铁青的审神者。在现他对此并没表意见后,也只能愣愣地退到一边。

        他们的审神者正在生气。很希望堀川国广能够抓住时机,跳起来从他腰间夺过自己的本体,狠狠刺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刀。但他不知道,胁差并不是不想这么做。他只是明白,自己没有这么做的能力。

        堀川国广将面前的形势看得很清楚。一期一振逃掉了,哦,原来都彭真的是时之政府的一个诱饵。如果一期一振被抓,时之政府也许会追究他虐待刀剑的问题。但一期一振在逃,他们也不能因此把他抓回去关起来。

        为了抓到一期一振,也只能让他时不时在初级战场上自由自在地游荡了。所以,真没办法,只能牺牲刀剑们了。事情总是这样的,对不对?

        至于他自己,他在所有人眼中都只是个战利品。时之政府想要带走他,审讯一期一振的行踪。暗堕刀突然在眼前消失,这种离奇的事,他们一定很想弄清楚缘由——而都彭呢?他显然也需要自己,需要自己来泄和平息他被袭击的愤怒。

        摆在堀川国广面前的是两条路。跟着时之政府回去,也许可以少吃点苦头,当然这也不一定——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看时之政府审神者态度上突兀的前后变化,堀川国广只想冷笑。

        如果他有选择的余地,他会跟都彭回到他们的本丸里去。一期一振已经逃走了,总需要有谁来承受这个人类的怒气——看看他,都已经暴躁到对时之政府的纠察队不停挑衅了。既然他做了选择,就理应承担后果。

        做了决定的胁差非常温顺。都彭托住他的胳膊,动作温柔地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后,面向另一个审神者,表明了自己保护的姿态。而堀川国广则乖巧地按都彭的意思站起来,默默站在那里。

        就在场面尴尬,陷入僵局时,另外两个审神者走了回来,看到这种场面,惊讶地彼此对视,交换眼神。三人中唯一的女性站了出来,笑着打圆场道:“这是怎么了?”她用惊讶地语气说:“先生,深呼吸,放轻松,不要紧张。我们是来救你的呀。”

        几个审神者凑在一起,压低声音,短暂地用几句话沟通了现在的情况。然后那个女性审神者走过来,可爱地踮起脚尖,张望了一下被都彭挡在身后的胁差,疑惑地说:“抱歉,我可真是被弄糊涂啦,这位堀川君,刚才明明是站在暗堕刀那边的,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你们的对峙了,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你们就这么和好了!”

        她可爱地耸了耸肩,俏皮地摊开双手表示惊讶。接着双手合十,请求道:“拜托,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吧,好不好?”

        都彭被时之政府的套路娱乐到了。但他又不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他真的生气了,又怎么会一言不地只是站在这里,让惹怒他的人好好地站在他对面呢?他刚才会那样说,也只是为了表明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态度而已。

        于是,都彭配合着缓和了眉眼间的冷漠,温和地说:“希望你们理解,堀川和一期一振,是从前共同患难的同伴。他的立场很艰难,请不要追究他的立场,过分苛责他。”

        女性审神者被这个散着温柔和圣洁光芒的答案搞得睁目结舌,差点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她很想扫一眼旁边状况惨不忍睹,明显不是在战场上受伤那么简单的压切长谷部,吐槽一句:“你骗鬼呢?!”

        可惜,工作时间就要有工作的样子,尽量摒弃个人情绪。所以,审神者只能勉强自己,做理解状,点头应和道:“话是这么说啦,不过考虑到您的安全,还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呀。请相信我们,我们也只是想弄清楚几个问题,不会对堀川君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都彭微笑起来,扫了一眼刚才语气强硬、姿态极高的男性审神者。他说:“如果你们开始就这么说,我当然会配合。”

        再次被嘲讽的审神者很想上来揍他,被同伴死死拉住。女性审神者假装没听到都彭其他话,连忙抓住时机问:“那么,请问,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到函馆战场上来,如果是您自己下的决定,都有什么因素影响了您呢?”

        “堀川只是听从我的命令,今天的行程是我临时决定的。我自己的刀剑们都不知道我会来函馆战场。”都彭配合地开始讲述,第一时间撇开自己本丸刀剑们的嫌疑。这个时候,他又完全不提自己受惊不想说话这回事了。

        “我先去其他本丸做客,回来的路上,在万屋吃东西时,突然又想去买东西。”审神者跳跃着,将真实的情况挑挑拣拣着说了出来。“卖锻刀材料的老板认出了我,因为他听说过关于我的谣言。他带我折转了很多次地方,来到一个荒废的本丸,向我推销了一些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说着,都彭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条黑色的项圈,观察了一下,转回头,在堀川国广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露出“这个颜色很搭”的满意表情,当着时之政府执法队的面,大方而温柔地将它扣在堀川国广的脖子上。

        他真诚地为自己辩解道:“也许你们不相信。其实,我本来没想买这种东西的。等我恢复理智,觉得自己用不上它,它就已经在我的口袋里了。”

        除了压切长谷部之外,在场的所有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都手痒起来。跟他气场不和的那个男性审神者更是想要走上来,“……抑制器?普通审神者不能随意买卖这种东西!”

        “我并不普通,我是刚被暗堕刀伏击的审神者。”都彭提醒道。在所有人的沉默中,他毫无愧疚之心地,给在这件事中无辜到极点的店主扣锅道,“总之,就是他告诉我该走函馆战场折返自己的本丸。我被传送到这里,然后就遭受了攻击。就是这样。”

        审神者们警惕起来,纷纷拿出本子和笔追问:“说说那家店的地址和店名,还有店主的样子。”

        都彭配合着,详细地告诉了他们自己知道的信息,甚至他还接过本子,用几分钟精准地写出了店主的样子。在这样做之后,他郑重地说:“请你们一定要尽快查办他。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将这件事上报给时之政府的。这家道具店,竟然在私下里买卖刀剑。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的,对吗?”

        在又一阵短暂的、尴尬的、令除了都彭本身之外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的沉默中,坚强的女性审神者咳嗽了两声,声音干涩地说:“好的,我的同事会马上去调查您提供的线索。现在,您可以返回自己的本丸,等候我们的通知了。”

        都彭点了点头,启动了时空转换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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