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活佛谈玉石
篝火闪动，琴声悠扬，活佛不停的唱着歌。这才注意到色勒莫和吉达也来了，还是里面领头的，他们整个白天都在忙着安排部属，晚上了才有时间过来一起喝酒。
这回两人郑重其事的拜见大汗，赶紧拉着他们坐下，色勒莫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他好像也不穿别的。现在呢，色勒莫对乌云言听计从，看来对她是倾心折服，吉达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原因是近来不停的跟马贼作战，慢慢的成长起来了。说了一会儿话，他们在这里也放不开，就互相别过，去其他地方照看部属了，虽然聊的时间不长，但是有了这两个人，心里觉着踏实了许多。
“青色的石头绿色的光，那幕罕骑在枣红色的马上，白色的衣服如云朵，飞翔在蓝天去看美丽的姑娘；她红红的脸蛋似海棠，就等在云彩飘来的路上，两只手紧张的握在唇边，眼睛笑的如同弯弯的月亮。”
内音活佛很喜欢这歌，篝火迎着他黝黑的面庞，唱的好似天下大定，一片歌舞升平。这感觉太稀罕了，乌云几次想说话都被我拦住，静静的听他唱着，体会着片刻的轻松欢愉。
活佛终于停下来喝口酒，我怕坏了他的兴致，都不敢大声说话，悄悄的问乌云，
“他都唱一晚上了，新学了这么多歌？”
乌云都笑死了，“大汗，这是一歌，长着呢！好多段落，你以为他是想喝酒啊？是忘词儿了。”
“这歌有名字吗？”
“勇士在那达慕，也叫那幕罕的枣红马。大汗，玉玺是不是……青色的石头绿色的光？”
乌云一边问着，一边拿出了一个驼绒围巾给我戴上，“别动！”
随后乌云的眼睛又开始笑了，向是期待着什么，正好周围没别人，我把那块着绿光的青色石头放到了她手上。
“我的老天！”乌云看了一眼赶紧拿手盖住，但是青绿色的光芒仍从指缝奔涌而出，她干脆把石头又裹在衣服里，随后偷偷的看着。
活佛这回终于不唱了，“是我把玉玺唱出来的？看来这歌词真不是一般人写的，打算怎么处理？”
“你处理吧，活佛，王妃一直要摆脱玉玺的控制，现在虽然只是一块玉了，最好也离她远点儿。再说了，找一个玉石自己喜欢的地方，这本来就是你的事儿。”
“好吧，我只能把它放回青冢，那里是它的家，也是我的使命。但是呢，我觉着玉石如果真喜欢那里，就不可能有人能把她带出来。”
乌云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活佛的意思是？她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活佛苦笑了一声，随后也接过来仔细的看着，“你看这形状，哪像被炸的粉身碎骨？圆圆的像是被雕琢出来的，她呀……嘿嘿，我们眼里的神，其实都是人，谁见过真的呦！不对啊，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人家活佛轻描淡写的絮叨几句，我和乌云才明白些门道，随后赶紧把肖朦的事儿说了一遍。
活佛听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兴奋的喝了口烧酒，“这就对了！我找寻大汗踪迹，有两次出错，以前从没有过的。”说罢活佛还使劲拍了拍脑袋，“第一次本来都预示着大汗会战死在大红山，我风风火火的赶过去……结果半路上又变了；第二次卦上说大汗将在漠南死于今晚，还是变了，哈哈哈……”
“哦？”我和乌云互相看了看，现在连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活佛又挑了挑篝火，“大汗，你上了肖朦的当了，他当时肯定没死，我转世到现在，也没见过一个能说话的死人。”
“那是？”
“此人……可惜了，真是聪明绝顶。一定是听吴长老谈起过青冢的事儿，要拿走传国玉玺必须留下一人。虽然已经是残片，但是他不为所动，仍以玉玺之礼待之，以己为殉，弄不好他这样做，会导致玉玺的传承也未可知。”
乌云赶忙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应该是想给大家留下点希望吧？以己为珣，大汗啊，这叫奋不顾身，这叫飞蛾扑火，无望中用性命生生去创造希望，哎！”说到这儿活佛又叹了口气，随后还摘下眼睛擦了擦眼泪，“他是给你做榜样啊，这奋不顾身的一跃胜过千言万语，如果换个别人在旁边，他可能也没心思这么做。什么叫文明啊？开始就是一时兴起，看在后人眼里就是一种感动，然后化为一种真情。你没法不去继承他，因为你跑不掉，因为就是塞在你手里的，哈哈哈……”
活佛现在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我又仔细的想了想，“当时他越来越重，根本就拖不上马，真不像个……活人，而且话说一半儿就……”
活佛听了不以为然，“大汗，人的感知是大脑控制的，人得到的信息是大脑筛选过的，这都是你告诉我的。”
乌云赶紧问，“活佛，你说的玉石的传承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活佛挠了挠头，“就是肖朦仍以传国玉玺之礼待之，人望亦是天意！这块玉虽然不再是传国玉玺，但是亦拥有力量，或者说……被赋予了力量。如果有一天再受到亿万人膜拜，定能成为新的神物。我想啊，她的前世就不希望这样，她也不会希望，可能更好的归宿还是戴在美丽姑娘的脖子上，体会人间冷暖，有始有终。”
乌云一听就笑了，又接过了那绿色的石头，“活佛，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大汗，你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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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篝火纷纷点起，处处歌声悠扬，我有些坐不住了，和骑兵牧民在一起才最踏实。一个人下了小土坡去看望大家，走到水边的时候，看到了篝火旁一个熟悉的身影，蒙古族的蓝色长袍，结实的身躯，花白的胡须，深色的毡帽……
“如罕老爹！哎呀是您啊！”
如罕正闷了口酒，看见我差点给呛到！“大汗！咳咳咳……哈哈哈……”
原来南戈壁一代邪教也猖獗起来，越来越有组织，也越来越难对付，牧民们难以为继，当然这也让活佛召集人手变得容易起来。他带着儿子一家赶着剩下的牛羊前来汇集，儿子名字叫阿敏，长的像江苏山东那一带的小伙子，大眼睛，瘦长脸，身材修长，脸上也没有高颧骨，看着就很精神。
阿敏有两个岁数不大的女儿和一岁多一点的小儿子，是家里的主要劳力，现在也挎着一把破枪，被征召成了骑兵，甚至如罕老爹自己也是。
“这不行这不行，阿敏就回去照顾老小吧！也不对，您这么大岁数了……”我才现他们谁来都不合适。
如罕老爹完全没当回事儿，“大汗，我这辈子有两个遗憾，1.是还没死，2是没有真正骑马跨刀打过仗。”
“上次？”
“上次那哪叫打仗啊？光在后面吃土了。”
“哈哈哈……”老爹真把我逗乐了，“不过您要是跟了我，两个遗憾应该就都没了。”
说完了真想扇自己两下，什么时候都开玩笑，也不分个场合。
不过这次又把如罕老爹逗的哈哈大笑，这时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乌云和内音活佛也朝这边走来。
看到他们俩，我真有点紧张了，“老爹，跟您说个事儿。”
如罕立刻就深鞠一躬，“有事大汗请吩咐。”
“您用不着客气，就是……那达慕赛马的事儿别跟活佛说，最好跟谁也别说，让大家别再提这事儿。”
“好，”如罕老爹想想也有道理，大汗赛马搏奖品，可能让人知道了不太好。
我又想了想，“对了，那个传唱歌手也别提起，反正那天的事儿都不要提。”
这时候阿敏实在憋不住了，“那我参军的事儿……”
如罕老爹也是一脸的着急，“大汗，让他去吧，年轻人呆不住，留下会被人瞧不起的。”
话语是平常的话语，但是你受不了那真挚的眼神，赶紧躲开了他二人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侧身又看见了阿敏的两个小女儿正帮忙干活，一个八九岁，一个才五六岁，奶奶正抱着小孙子。这要是……可怎么弄啊？
“阿敏，你就待在我身边。”
阿敏当时就一个立正，“是，大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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