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最后的部队
静子是真的真的舍不得这顶蒙古包，围绕在它周围的，根本就不是戈壁荒漠，是每一天的新奇感受，是最美好的憧憬，是平淡中难以忘怀的感动。一天天的盼望天黑，又盼望天明，对一根枯草都充满了感恩，所以每天都能收获满满；对天地赠予的一切都心满意足，所以身边又每每惊喜不断。
把蒙古包里里外外的擦了又擦，四周的枯枝捡的干干净净，里面的毯子叠的整整齐齐。弄干净之后，抓了一把干草，精心的洒在了蒙古包的四周，这才叫侘寂的意境，静子满意的笑了笑。
转念又一想……这是要留给别人？绝对不行，万一他们弄脏了怎么办？还是烧了吧！再不回来！
不亲眼看着它被毁掉，哪有心思走入新的生活？反正有的是时间，从外面搬来了干草，这些草本来是给枣红马过冬用的，想到这里，泪水又不争气的滴落。
她无比的坚强，内心的波动并不能干扰她的行动，静子自己也开始了心里安慰大法。难道这些天就从没闪过离开的念头吗？这苦寒之地连蒙古人都受不了，高原缺氧，干燥异常，跟达舒适的日本没一点点的可比性。
至于那个人……那只是个一起度假的男友罢了，没什么好说的，这世上缺男人吗？
终于差不多了，草已经堆好，外面的石子路也重新擦了一遍，现在她也和刚才那个人一样，没有了再驻留的理由。
分离的时刻在一点点的接近，体内原本没被关注的力量正在被唤醒，点燃木条的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和蒙古包分离，而是在和自己告别。看着外面的汽油桶，那里装着的不是水，而是自己的身影，一想到在寒风中，扒着桶沿体会着外面的苍茫，躲在蒸汽里跟天上的星星互相眨眼，她没法想象和这样的时光分开。
再看看蒙古包里，全是自己亲手鞣制出的皮子，那么柔软，从水温到草木灰的含量，放了多少松枝，都是自己精心调制的。厚实的毯子，熟悉的味道，理智在催促赶紧走，身体却完全动不了。
原来她对生活最美好的憧憬也和这顶蒙古包绑在了一起，人可以跟过去告别，却没法和未来说再见，又努力了几次，静子终于放弃了。
他为什么能走的那么痛快？哎，女人啊！静子禁不住痛哭起来。
擦了擦眼泪，走到外面松开缰绳，马儿溜达着吃草去了。把一堆干草直接抱进了帐篷，双臂张开，躺在毯子和柔软的皮毛上，透过天井看着天空。
“真舒服啊！”她轻轻说了一句，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心情比刚才好多了。
重新点燃一根木条，放在了平时烧茶的地方，火苗在她的身边渐渐升起，也淹没了所有的不安和焦虑，静子现在终于和平日一样的心如止水，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宁静。
“那就……再见了！”看着头顶的天空，听着耳边滑过蒙古包的风声，虽然火已经烤的脸生疼，她还是露出了笑容。
“啾，啾……”两声长鸣突然从天而落，静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是幻觉？
““啾，啾……”又是两声长鸣，她已经透过天井看到了雄鹰的身影。
“咳咳……”她立刻变的不知所措，生理机能也突然恢复了，被帐篷里的烟呛的直咳嗽。赶忙掀起整张骆驼皮，冲着火苗盖了下去……再疯跑出蒙古包到桶里去取水……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静子早就听到了，扑灭仅剩的明火之后，她赶紧整了整衣服，捋了捋头向外走去。掀开帘子的一刹那，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青，玩火会尿床的，没人告诉你吗！”
“你个死人！”
她本来准备了很多话，却没料到对方会开口说这些，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理智崩溃，那就作出来算了……
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打，连日语都上了阵，十八般武艺逐一使出，完全不管对方死活……
“哎呦……静子！青！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静子忽然停了下来，“你是回来拿东西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现在就吃了你！”
“轻点！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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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华，乌力罕一千多人，你是怎么打算的？”
昨天开会时提起的事儿，徐磊一直都记着，今天早上终于找到机会说了。
“当时1号的计划很清楚，远离纷争，最终守住阴山以北。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动这支部队，阴山上没人怎么行？万一有事，封闭关口，大家还能有个地方安身。”
徐磊看了蒋华一眼，“万一有事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动，否则心里不踏实。”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要增加力量，”徐磊又坐下来想了想，“你把好的装备，可靠精干的部队，布置到乌力罕身后，归他指挥。”
徐磊说完刚要走，却被蒋华叫住了，“等等等待，你刚才说……可靠的部队，是不是话里有话啊？是不是也……”
徐磊整了整帽子，“就是字面的意思，没其他的了，蒋华同志。”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做？”
“能做的都做了，再有什么事儿……拦也拦不住。不过有个事儿要注意一下，现在这年头，一个核心，一面旗帜，是战斗力的源泉。你看王妃一到前面，很多问题迎刃而解，局势就稳定住了，一定要保护好王妃，跟李珊多沟通，不能有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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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方的乌兰花，王局和宗教科的人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一个阶段性的汇报，汇报的是科里的小周。
“现在摸到点门儿了，这些邪教的传播需要两点，一是封闭空间；二呢，他更需要钱。”
王局立刻习惯性的了飚，“就说怎么办！你们再不力，我们也要成邪教武装了。”
“没那么严重吧？”王局的话把小周吓了一跳，“就是对有钱的更要盯住了，钱就是能量，能量太多了不是好事儿。”
“接着说。”
“还有啊，现在的重点是改造工作，我们现，参加过邪教的不一定是坏人，甚至于对邪教更深恶痛绝，有了免疫力。不是关了不少吗？我建议，可以组织起来……”
王局听了一拍脑袋，“啊？给他们枪？我没说错吧？我们已经是邪教武装了。”
几个人跟着咯咯的坏笑，吴长老倒是对这个建议非常感兴趣，赶忙问小周，“能有多少人？”
小周赶紧掏出了一个小本子，“这些人以原黑衣教的为主，两千来人。上个月西北的马家骑兵来此避乱，损失较大，还剩不到两千，他们算正教的。如果把它们揉在一起，配以武器马匹，就是一支劲旅。”
“哪还有正教啊……”王局插了一句。
小周赶忙回答，“信教的和信教的也不一样，有的是邪教徒，有的将邪教徒当死敌，势不两立。”
“嗯，不过啊，这心里……还是觉着不大对劲。”王局明显有些犹豫。
吴长老站起身来不停的走动，看来是在想什么问题，大家也就不说话了。
他现在急需掌握一支部队，否则忙活半天都是两手空空。本来蒙古部的乌其恩等人都是可靠的力量，可是大战在即，一股脑的被调往乌兰察布，每天只见人走不见人回；乌力罕在阴山上谁都调不动，眼下都成光杆司令了，万一有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王局渐渐的看出了门道，“吴长老，你连这支部队都想抓？”
吴长老没搭话，坐下来继续问小周，“再谈谈这支部队的情况，详细的。”
小周赶忙回答，“他们英勇善战，还不是很看重抚恤，真的。”
“哦？”这下王局也精神了。
“为教派而死那是光荣，价值观层面的东西，但是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跟黑衣教没区别了。我们科的人去蹲点儿了一段时间，觉着也没那么简单，支撑他们的绝不是单纯的教派信仰，很复杂，宗族占的因素也很高，甚至还有……国家。”
“哦？你怎么知道的？”听他这么一说，吴长老眼睛都亮了。
“是这样，交谈中他们这些人瞧不起其他的回民部队，不是因为教派的问题，而是因为他们的祖先为国家出过力。”
“明白了，”吴长老点了点头，“这是火种啊，我指的是这个思想，立刻让振武学校和宗教科组织联合工作组进驻，全力培训。把他们都集合起来，整编成一个骑兵旅，归……嘉航指挥吧，他在我们这些人里，算是最有军队工作经验的，把情报的事儿交给乌兰，别当特务了。”
“他们已经在培训了，我回头再给他们组织个班儿，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小周回答着。
“哎，这世道，搞来搞去，身边的都是宗教武装。”王局听了没反对，只是叹了口气。
“你这是有色眼镜，这世道很多东西说不清楚，可能黑白是反过来的。”说到这里吴长老赶紧又嘱咐小周，“还有啊，对他们要更重视抚恤，更要砸钱，千万不能抖机灵；嘴上说的话只代表他注意这个问题，明白吗？他都注意了，可能会不在乎吗？”
王局更挠头了，“现在就是没钱啊，我的大长老。”
“咬住牙吧，我恳求各位！”吴长老罕见的朝大家拱了拱手，“钱能解决的都是小事儿，咬牙坚持，不会很久的！”
看着他的认真劲儿，王局也不好说什么了，挥了挥手，“尽快办吧。”
吴长老瞪眼了，“今天就办，这是手里唯一的队伍啊！”
王局愣了一下，“听吴局的，今天就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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