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惭愧能救命
怎么半天也不见人回来？静子突然心慌慌的，立刻就出了蒙古包寻找，出门一看，人就在不远处坐着呢。
“静静？大汗！”静子赶忙跑了过来，摸了摸我额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身上，“没事儿吧？你不高兴了，瞒不了我。”
“怎么就瞒不了你！”突然之间我就爆了，“你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明白了！什么都能替别人做主！就像那个肖朦！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然后说了一堆废话，让你自己再去猜最深刻的狗屁道理！我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是坐在这里看看天看看地！是不是刷碗的时间比您预计的长了？和您预测的有什么出入了？是不是又全都是我的问题了！”
静子一下子蒙在了那里，这一天终于来了，她每天眼看着这个人逐渐枯萎，知道早晚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在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受不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能装下一切的孙静？从来都是拿自己开玩笑的孙静？静子的眼泪刷刷的落下，身体却在习惯性的往前靠，“大汗……”
“大汗？”这下我更火了，“有战死的大汗，有被打跑了的大汗，有临阵脱逃的大汗！我呢？我算什么？私奔的大汗！”
越闹动静越大，枣红马也搞不清楚状况，加跑了过来。我趁势就想上马，随后才现，不但没有鞍子，为了让它疯起来方便，静子连缰绳都给卸了……
看着枣红马顿时没了脾气，轻拍了几下马背，“走吧走吧，没事。”
枣红马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怎么回事儿，继续往身上凑，挤的我只能往旁边躲，“对不起对不起，真没事儿，我下次小点声。”
眼前这一幕让静子憋不住噗嗤一乐，随即又恨自己没用，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大汗，我没你那么大的本事，没法驱走你的心魔，但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陪你走进坟墓！”静子说罢板着面孔回蒙古包去了。
“就是死死死！一个活人，一个文明，对死爱的这么痴狂！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活着真是难为他们了！”
心中怒火仍在熊熊燃烧，根本就控制不了，可是这地方你再玩命吼也就是那么大的音量，根本就是白费力气。也懒得再去见她，抄起水桶去了河边，看着河水中映出的自己的面庞，当时就惊呆了。
那是血红的眼睛，明显开始消瘦的面颊，跟骷髅似的，怎么有点像……吴仙？
一下子这么严重了，怎么静子没跟我说？我这样她也能忍？怪不得她一天到晚那么多话，怪不得她一天到晚念叨寒冷的冬天，是在帮我治心病……
想到这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真切的感觉到了自己正在坠落，另一个自己在不可阻挡的成长……
这绝对不行，一定要顶住，要是给附身……那真成笑话了！起身又看了看水中映出的自己，立刻就绝望了起来，这样容貌的人……应该已经就……
是不是应该在彻底完蛋之前把自己结束了呢？否则会伤害到她，当初静子……
这时顺理成章的想起了那些天的静子，她竟然听信了我馊主意，让另外一个她占领了她的身体，这简直就是自杀，我死活都不会那么做的。
她怎么真就听了我的话呢？难道……难道人家这才叫生死相许？我都这德行了她还跟我一天到晚亲亲抱抱，我会对那个‘老太太’这样吗？
想到这里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上下被羞愧所笼罩，随后就体验到这是一股无比猛烈的力量，在心中横冲直撞，可以摧毁任何阻拦。我现在还真成了一个旁观者，只能任其兴风作浪。
过了怎么也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股力量才渐渐散去，突然现自己有了变化，它已经把体内看似强大的另一个自我，完完全全的洗刷掉了，连个渣儿都没剩下。
有这种事儿？赶紧洗了把脸，把身上弄的利落一些，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直接走回了蒙古包。
“静子，小青！”
静子仍在不停的在里面忙碌，我才知道，她这样只是为了偷偷安抚内心的焦虑，不想让我看到负面的情绪，这小蒙古包哪有那么难收拾。
静子抬头看了看我，她一定也现了我身上的变化，却没任何反应。
“碗洗了吗大汗？”
“喔……对不起。”我急急忙忙又走出了房间。
静子坐下来摇了摇头，这世道，不经历绝望就不给你希望，静子偷偷擦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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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穆尔最后的话倒是让人意外，原来那个大汗还是阴魂不散，其实特穆尔指的是千百年来传承的信念，倒未必是指某个人。不过他的话，他的这种精神，却不知不觉的影响了后面言的人。
“乌兰察布北面就是白音查干，是通向蒙古各部的必经之路，我们守卫蒙古，却任由他们进出高原腹地，说不过去。”蒋华的话更有分量，因为他是军方的人，军方的人也这么考虑问题，让顾涛顿感意外。
“呼市市区本来就两百多万人，”顾涛直接敲了敲了桌子，“现在加上逃难的有四百万了！同志们，他们往哪儿撤？乌兰花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一撤退连喝水都成问题！”
蒋华听到这儿也是一低头，这确实是个要命的问题，他也解决不了。
“理智点吧同志们！放弃呼市，把重兵集结北路根本就没道理，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也能拿出来讨论！”
顾涛说的是有些激进，王局却不想打断他，因为句句都在理上。放弃北线是痛苦，放弃西线那是犯罪，有的选吗？
众人也觉着没啥好讨论的了，都看着徐磊，毕竟军事上他才是牵头人。在众人无情的凝视之下，徐磊干脆站了起来，“好吧各位，你们要么就别问我，如果非要问我的观点，那就是死守北线，放弃西线！”
“徐磊！”顾涛也站了起来，王局见状赶忙摆手，“急嘛啊？我也赞同西线，他好容易说话了，你让他说完，说完。”
“我们待在这里到底在忙什么？各位！”徐磊反到来劲儿了，“我们集结重兵，占了这么大的地方，结果人家要来就来要走便走，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中国不缺这几百万没骨头的人，我们为啥不直接投降算了！”
“这世界上没一个是傻子，一个比一个贼。你死守西线，你脑子里的想法从士兵到敌人全都知道，大家没一个把你当人看，因为你怯懦，你眼中只有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掉，什么都可以拿来谈！一旦被这样定了性，我们人再多，看起来再强大，也禁不住人家一击，因为不会再有人为你拼了命的战斗！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没错！”吴长老也终于忍不住了，“二战法国为何被德国人横扫？你真以为是闪电战吗？就是因为为了保存自己在西线静坐，不但德国人觉着你怯懦，关键是自己人也瞧不起你，人心就散了。抓大放小啊同志们，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大和小不是我们看上去的那样，可能和我们感受到的相反。精神不死，人这种生物，那股子劲儿不能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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