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好了，今天的这节课就先讲到这里。”下课铃响，刘毅也不打算拖堂，夹着课本就开始往外走。
接下来就是午休时间，班里的学生们开始陆续向食堂走去。
姜若曦走到连柒的座位边，低头看了她一眼，立即就得到了对方的会意。
两个人等着走廊里的人流不拥挤了，才开始动身往外走。
到食堂后照例找了个常坐的角落坐好，连柒将属于少女的那份饭盒和水瓶都放到她的面前摆好。
随后才准备开始安安稳稳地吃午饭。
连柒做这些时自然无比，事无巨细，就好像是将自己当成了某位尊贵公主的专属仆从。
姜若曦将饭盒打开，发现今天的配菜是小鸡炖蘑菇，取出筷子的同时开了口：“连柒，你不必事事如此……”
她并未抬头，只是继续声音平淡地说着：“我想你能时刻记得，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连柒理解少女话中的意思，还是为此解释了几句：不必担心，都是自愿的而已。
是她自己想照顾对方。
而且，现在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少女付之一笑，对连柒的回答不置可否。
连柒准备的菜是小鸡炖蘑菇，但里面还别出心裁地加了些炖的软烂的土豆块，汤汁甘甜。
姜若曦觉得很满意，连带着饭也愿意多吃上几口。
两人的午饭吃到一半，齐舞突然走了过来，自然地坐到姜若曦的身边。
手里端着的是她特意吩咐家里厨师做出的汤，费心费力地熬制了好几个小时。
用的食材杂七杂八的，但看着就知道都是些能滋养身体的好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汤的确富有营养，但未必会有不错的味道。
齐舞托着腮，望向眼前的少女劝道：“很有营养的，姜姜来尝尝看……”
对方的眼神分外殷勤，姜若曦也就给了个面子，顺手倒了小半碗出来。
齐舞也比较了解她的饮食禁忌，这汤做的不油不腻，从清澈的汤色就能看出来。
“火候的掌握得当，味道还不错。”姜若曦喝下了两勺后，礼节性地夸了两句。
其实以前连柒尚未存在于姜若曦的生活中时，姜家的私厨也会给她变着花样地研究出这类汤品，没什么稀奇的。
齐舞对少女的日常饮食并不了解，闻言便笑了笑：“你喜欢就好，我可以天天给你送啊姜姜……”
其实存着点儿其他的小心思，也想和对方一起吃午饭。
她扫了眼对面安静吃饭的女孩，心里稍微觉得有些委屈：明明这人都可以。
那凭什么自己不行？
姜若曦了解齐舞的性格，也不理她，避重就轻地回答：“还是不要了，那应该很快就会觉得腻。”
齐舞不以为然，又不是只送汤，送些别的食物也行啊……
姜姜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就是再度委婉地拒绝了自己。
也是习惯了，齐舞只得有些遗憾地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她从来都不想强求对方。
连柒看似心无旁骛地吃着午饭，其实一直暗暗地分出大部分注意力投入在对面的两个少女那边。
明确过自己的心意后，姜若曦身边坐着的就不是什么齐家的大小姐，而是她标准意义上的情敌。
对方以前可是曾光明正大地在自己面前说过对姜若曦的表白……
现在想想，还好那时候没答应帮她，不然恐怕肠子都要悔青。
不过连柒理智得很，能看的出姜若曦对齐舞并没有除却朋友关系外的其他想法，暗自觉得庆幸。
但也还是对刚才发生的某个细节上了心：姜若曦很少对自己做的那些饭菜给出评价，偶尔夸也就是简单的两三个字。
连柒想多听少女说几句表扬自己的话，像她对待那一小碗汤一样。
于是在心里悄然地做了决定：回去后有时间了就研究下该如何熬出既营养价值高又味道好的汤。
争取把齐舞带来的那汤给比下去。
向来不喜与人竞争的连柒，此时却突然产生了些奇怪的攀比心。
吃过饭后，姜若曦将饭盒合了起来，唤她，“连柒，走吧，我们去校园里走一走。”
齐舞也立即跟着站了起来，“姜姜，我也要去。”
姜若曦没答应，也没拒绝，一副随便对方怎么样的态度。
于是连柒和齐舞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占据了她身边的位置。
连柒保持安静，被迫听着齐舞专门为了逗笑那少女而想出的笑话。
姜若曦没笑，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只有正讲着的那个人自己笑得不行。
连柒不动声色地向齐舞所在的那侧扫了一眼，眸光微暗。
……她可真吵。
–
下午的课表里都是些主课，比较无聊。
素来对待教学工作严谨认真的黄志贤，课上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喊人到黑板前去做数学大题。
他在教辅书上扫几眼，随手点到哪道题你就得做哪道。
就像开盲盒一样，所做题型的难易度还全都得凭借自己的运气。
关键是做对了没奖励，做错了就得在前面罚站十分钟，无一例外。
导致每次上他的课，都能让底下学生们的心里捏着一把汗。
从事教学行业二十年有余的黄老师可从来不管你到底是谁，就算校长偶尔带来检查的领导进教室听课，都得对其客客气气。
黄文治向讲台下扫了一眼，推了推眼镜：“现在，找两位同学上来解一下题吧。”
点到的第一个：“连柒。”
她身边的几个学生明显地松了口气。
过了几秒，又念出了另一个名字：“齐舞。”
被选上讲台的两个人中了奖，黄文治选了两道难度系数很大的题。
连柒倒还好，整理下思路后就拿起粉笔准备解题。
占据另一侧黑板的齐大小姐先是将题读了一遍，随即快速地写下了个解后就再也没有后续。
这就是她最讨厌上数学课的原因：阅读理解不会还能胡乱写几句话，数学题不会就只能写个解。
又站了会儿，察觉到黄老师审视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齐舞气势不减，话也说的理直气壮：“这题我不会。”
黄文治点了下头表示了然，也不和她废话：“既然不会，那就到那边站着去吧，同桌上来。”
“……”齐舞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多在讲台上耗一会儿，好歹还能给姜姜争取个临近下课的时间。
自姜若曦走上讲台的那一刻起，连柒原本写的极为流畅的解题速度就悄然地慢了下来，心里有些担忧她也不会。
眼前的那道题已经被连柒解到了最后的步骤，她却开始有意地停顿，假装思考。
其实是在偷瞟黑板的另一侧，想着能帮到对方的办法。
事实证明，连柒和齐舞都多虑了。
姜若曦拾起根粉笔后，几乎没什么犹豫地就开始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态度从容，不像是被题难倒的样子。
两个人解完题后，走下讲台站在一起，等着黄文治做最终的判定。
齐舞站的有些腿麻，有些幽怨地看向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老男人。
她站会儿也就算了，可不能让姜姜也受这份罪。
黄文治抱肘站在那里，开始检查黑板上的解题步骤。
“做的都不错，回去吧。”
重新坐在座位上时，连柒看了看姜若曦所解的那道题。
突然发觉对方的解题思路从始至终都很清晰，而且采用的还是个连自己都没能第一时间想到的巧妙方法。
连柒微微垂下了眸，若有所思。
姜若曦的成绩……
真的像众人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一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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