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寿筵
蜷鼻还要再问，这时好锡伯走过来，拽着他离开了小型祭坛。&1t;/p>
两百多个客人已经纷纷落座。蜷鼻作为大国使者，坐在了离虎爪王最近的上席。众宾客见特奥蒂瓦坎的使者蜷鼻公子眼皮惺忪，浑浑噩噩，宛如梦中。都觉得十分讶异。&1t;/p>
宴会就要开始了。虎爪王手里捏着白色的虎头权杖在歇斯底里夫人的陪伴下，笑容满面地走进了大厅，坐在了主席上。&1t;/p>
宾客们停止了窃窃私语。&1t;/p>
虎爪王洪亮的声音在领主和宾客们的耳畔响起。他先感谢羽蛇神的庇护，然后感谢来宾，最后感谢歇斯底里夫人这些年来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1t;/p>
接着虎爪王宣布了一件大事，废除四殿下完雀的王储资格。因为他买通岱夫瑭，借看病之机意图不轨。&1t;/p>
说到岱夫瑭的歹毒，虎爪王咬碎牙齿，忿怒不已。&1t;/p>
蜷鼻问预言师，你是虎爪王的岳父。大王自然听你的。你为什么不去劝劝他？&1t;/p>
老牙子苦笑摇头，你不知道大王的性格。没用的。自从二十八年前的利爪行动后，他的性格已经大变了。而且越是年迈，越是暴躁，猜忌多疑。&1t;/p>
只听虎爪王继续道：你们都是来给本王贺寿的嘉宾。我要用最好的食物来招待你们。你们猜猜那是什么？&1t;/p>
来宾都不知道虎爪王要用什么食物来招待他们。&1t;/p>
虎爪王说道，将岱夫瑭的胸腹切开，取出他的心肝。让人厨子做一盘“爆炒人肝”。&1t;/p>
短暂的寂静后，宾客间传来窃窃私语声。&1t;/p>
且慢！蜷鼻离开了座位，来到虎爪王的宴桌近前，弯腰施礼，恭敬地道：尊敬的美洲虎之爪王陛下。&1t;/p>
虎爪王一愣，这个人是谁？&1t;/p>
夫人笑道：大王忘记了吗？这就是特奥蒂瓦坎的使者蜷鼻公子啊。&1t;/p>
虎爪王哦了一声。他的这张脸怎么肿成了这个样子？&1t;/p>
夫人捂嘴笑道：听说这位蜷鼻公子爱打抱不平，多管闲事。昨日又被人在大街上痛扁了一顿。&1t;/p>
虎爪王端着酒杯，俯视蜷鼻，北方的使者，你有什么话要说？&1t;/p>
祈禀大王，岱夫瑭不能杀！&1t;/p>
虎爪王面色一沉，问道：为什么不能杀？&1t;/p>
蜷鼻直起腰来，当着宾客的面侃侃而谈。人之异于禽兽者，乃是人有慈悲之心。岱夫瑭治疗大王的恶疾有功。大王非但不赏赐，还要处死他。于情于理，甚不恰当。&1t;/p>
放肆！你可知道这个岱夫瑭什么身份？他是魇魔派来的使者，竟然借看病的机会，割掉了本王的肾！虎爪王的焦黄的胡须一飘一飘的。&1t;/p>
好锡伯和众宾客都为蜷鼻捏着一把汗。&1t;/p>
蜷鼻竟毫无惧色，继续劝说：蜷鼻不才，愿意为岱夫瑭作证。大王虚火过旺，五蕴如焚，以致错生种种幻觉，总怀疑体内藏着一窝老鼠。那只是大王的个人幻觉。实际上，大王的体内神经毒素淤积，需要动手术才能缓解。岱夫瑭割掉了大王的肾，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暂缓病情的作。盼望大王明察。&1t;/p>
众宾客初时都当作蜷鼻是个呆子，不过听了这番振振有词后，现这位大国使者至少不那么傻。单是这番无畏敢言的勇气就不是旁人能比的。&1t;/p>
好锡伯上前为蜷鼻打圆场，我家公子神经茶喝多了，以致神经错乱，胡言乱语，真幻不分。还望大王恕罪。&1t;/p>
暗日祭司萨摩离开了座位，来到大殿中央，说道：祈禀大王，神经杀手就在大殿上。此人冒充特奥蒂瓦坎的使者，其实是个骗子。乃是真正的未来国的刺客。作为蒂卡尔屈一指的黑暗大祭司，他的话是最有份量的。&1t;/p>
歇斯底里夫人喝道：来人，将这个愚顽不化的疯子拖下去。&1t;/p>
青蛙领主慌忙上前劝阻。大王息怒。夫人息怒。蜷鼻公子乃是大国使者，咱们怠慢不得。&1t;/p>
好锡伯顾不得大国使者的威仪和体面，立即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我等奉猫头鹰大帝之命出使蒂卡尔。不料旅途中遭遇过一阵“黑诡风”，还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我家公子便是现在的这个样子。时而哈欠连连，如梦如寐，时而胡言乱语，年少轻狂。可是，大王，我家蜷鼻公子是货真价实的公子啊！&1t;/p>
萨摩冷笑道，这么说来，连你好锡伯也承认，蜷鼻公子被人掉包了？&1t;/p>
好锡伯正色道：那倒不是。我家公子绝对货真价实！只是蜷鼻自幼从娘胎里带来的一点小毛病。旅途中又遭遇“黑诡风”的惊吓，才变得神经错乱，妄言乱语。盼望大王和夫人，勿要见怪。&1t;/p>
虎爪王压制住怒气。算了算了。好锡伯带着蜷鼻公子回到位置上，不要再让他胡言乱语。&1t;/p>
好锡伯吓出一身冷汗，拉着蜷鼻归坐。蜷鼻嘴里仍然嘟囔着，这只是梦境，我才不怕呢。&1t;/p>
庭外的人厨子已经开始动手了。宾客们纷纷转头向庭外望去。&1t;/p>
暴风雨捂着脸，却从手指缝隙里偷看。只见驼背的人厨子从容地解开了岱夫瑭的上衣，露出洁白的胸膛。&1t;/p>
惨怖的叫声过后，一阵腥黑的妖风从堂下吹来。&1t;/p>
虎爪王一个趔趄，眼前短暂的黑，幸好有歇斯底里夫人扶住。王重新站直了身体，指着岱夫瑭的尸体，气喘吁吁地道，有对本王不忠的，这便是下场！&1t;/p>
众宾客战战栗栗。胆小的已经淋湿了裤裆。&1t;/p>
侍女们举着托盘端上丰盛的食品。有大块的鹿肉，整盘的火鸡，烟熏西猯，甜汁猴脑，蜜蒸南瓜。还有天然腌制的“谁未吃”，以及必不可少的龙舌兰酒。&1t;/p>
使者和贵族们莫不吃得满嘴流油。&1t;/p>
不一时，爆炒人肝已经端了上来。&1t;/p>
虎爪王亲自尝了一块，感觉味道不错，建议夫人也尝尝。&1t;/p>
歇斯底里夫人也尝了一块后，便让女侍者端着盘子放在了院子正中的祭桌上。&1t;/p>
歇斯底里夫人咀嚼着人肝大赞美味。建议大王说道，让王子们也都尝尝敌人的肝。一来可以解除梦魇，二来可以检验是否真的孝顺。&1t;/p>
虎爪王一听，深以为然，便让王子们离开座位，都去院中尝一块美味人肝。&1t;/p>
六殿下鹿旺斯走在队伍的前列。暴风雨跟在队伍的最后。祭桌上还放着一盒牙签。诸王子轮流吃了一小块人肝。轮到暴风雨了，他恐惧地回头，看到岱夫瑭瞪着血红的眼珠死不瞑目，似笑非笑。吓得不轻，回头看了一眼阴暗大厅里的虎爪王和歇斯底里夫人，拔腿就跑。&1t;/p>
歇斯底里夫人喝道：抓起来！&1t;/p>
门口的守卫抓住暴风雨的手臂，将他带回了祭桌前。&1t;/p>
虎爪王夫人及王子宾客们都看着暴风雨。&1t;/p>
虎爪王携着夫人来到祭桌前。歇斯底里夫人冷笑道：这是你父王心疼你，才赏赐给你的。都吃了罢。&1t;/p>
暴风雨拼命摇着头：不吃不吃。我不吃！&1t;/p>
老预言师也离开了座位，来到暴风雨身边，摸着他的头，劝道：孩子。吃了罢！别忘了，你是孝子啊。&1t;/p>
小王子冷笑道：父王赏赐给你的，你怎么能不吃呢？必须吃！&1t;/p>
虎爪王面无表情地道：吃了敌人的心肝，就不会做噩梦了！你的灵魂才会强大。&1t;/p>
我不吃！暴风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打翻了盘子。&1t;/p>
虎爪王面露不悦，批评道，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对敌人温柔，就会被敌人干掉。说着，端起祭桌上的血酒一口沽尽。羽蛇神啊！赐给我巴兰廓尔神的力量罢！魔云在头顶上旋转变化成一只巨大的虎脸头像。天地间传来一声美洲虎的咆哮。&1t;/p>
巴兰武士们举着长矛一起高呼：大王永寿！大王永寿！大王永寿！&1t;/p>
虎爪王和夫人等回到了大殿上。&1t;/p>
侍女们又端上来美味可口的油炸响尾蛇和烤鬣蜥，还有鲜美的鹌鹑汤。&1t;/p>
虎爪王让宾客们不必拘束，放怀痛饮，一醉方休。&1t;/p>
大家猜拳喝酒不亦乐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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