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 虎爪王召见
我当时对她只有同情，并没有一生一世的想法。我没想到自己的下半生将因为这个陌生的女孩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平庸琐碎默默无闻的老男人将会从此跳脱寻常人的生活轨迹，进入生与死的轮回。&1t;/p>
当务之急还是要治疗好苏格格的语言障碍和失忆障碍。否则她无法融入社会，也很难找到自己的幸福。她的失语症应该跟她的梦魇有关系。如果我能够进入她的梦魇，或许就能找到她内心困扰的症结了。&1t;/p>
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直到天要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了。&1t;/p>
可恶的是，刚刚睡着，却又被文官强行叫醒。蜷鼻刚想作，好锡伯走进来，说虎爪王招他们进宫。七公主就在门外等候着呢。&1t;/p>
蜷鼻只好伸着懒腰爬起来，由文官服侍着穿好便衣洗漱完毕。&1t;/p>
匆匆用过了早膳后，蜷鼻头戴翠绿的羽毛，身穿华丽的披肩，持着猫头鹰节杖跟副使好锡伯一道，随同谷莎尔去美洲豹宫递交绘有猫头鹰的鹿皮国书。&1t;/p>
美洲豹宫位于中心广场的西侧，由四组装饰华丽的大院组成。外墙上都用白色灰泥粉刷，彩绘着各类飞翔的羽蛇、美洲豹和人物花鸟的图案。蜷鼻好锡伯来到宫门外时，只见两侧各站着一百名手执长矛的亲卫武士。&1t;/p>
美洲豹宫的中心是一个方形的大院子。院子中间有一个大水池。水池里荷花盛开，清香扑鼻。几株水草舒展着柔美的腰肢，开着淡白的小花。两只鬼眼蝴蝶追逐着飞来飞去。水池的正中是一人高的假山。看来世界各地无论今人古人的审美眼光都有异曲同工之处。围绕大水池是一个回廊型的双层建筑物。议事大殿建在北方，是国王跟贵族领主们议事的地方。东面则是虎爪王的寝宫。&1t;/p>
好锡伯跟在蜷鼻身侧。两人一道进入了高大气派的议事大殿。&1t;/p>
美洲虎之爪王一世坐在大殿的十三级台阶之上的豹头椅上。他的身前站着四大领主中的吠猴领主莽克逊，黑蛇领主斯洛克，蜥蜴领主阿凡达。&1t;/p>
一抹阴影落在国王宽宽的脸颊上。虎爪王年过花甲，两鬓斑白。他那宽阔的不怒自威的脸上英风尚存，只是脸色颇见倦容，不复当年推行“虎政”的霸气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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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鼻的目光又匆匆地从阶下几位领主的脸上扫过。&1t;/p>
脸上多/毛的红脸老者一定是吠猴领主莽克逊了。他为人暴躁，愤怒时还喜欢咆哮。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吠猴领主是一个地道的好人。&1t;/p>
站在莽克逊身边的是黑蛇领主斯洛克。他天生一双骨碌碌转个不停的小眼睛。常年穿着一身黑衣服，因为患有鳞皮病，瘙痒难熬，敏感而多疑，是一个残酷冷血的人。&1t;/p>
站在虎爪王右的是蜥蜴领主阿凡达。他在战场上勇猛过人，是一位难得的战将。只是也有一样怪癖，喜欢生吃各种小活物，尤其喜欢吃鬣蜥。&1t;/p>
不知道为什么四大领主中排名第一的青蛙领主却没有出现。&1t;/p>
蜷鼻抵制着浓浓的睡意，强打精神，上前弯腰施礼：奉特奥蒂瓦坎国王猫头鹰大帝之命出使蒂卡尔的使者虫贯熙?竹戈熙?蜷鼻偕副使奎西?赛恩锡见过伟大的佩滕圣主美洲虎之爪王陛下。&1t;/p>
虎爪王盯着蜷鼻仔细看了一回，又让他走近，端详片刻。你就是猫头鹰大帝的十六王子蜷鼻？嗯。果然风流年少，一表人才。看见你库胡?阿乔着实的欢喜呐。&1t;/p>
蜷鼻因为昨晚休息不足，困倦感越来越强，渐入梦寐状态。他的眼珠不动，流着口水，唯唯诺诺。不住地打着哈欠，似乎很困倦的样子。&1t;/p>
虎爪王微微皱眉，心中疑惑，这位北方使者怎么是个傻子？于是让蜷鼻近前来问话。&1t;/p>
蜷鼻怔怔地望着虎爪王，愣了半晌，突然软倒下去，出了鼾声。&1t;/p>
虎爪王和几位领主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奇怪的北方来使。斯洛克还从鼻孔里出了不屑的嘲笑。&1t;/p>
好锡伯慌张了，立忙将蜷鼻公子扶起来。揉揉太阳穴，又帮他拍着胸口。忙得满头大汗。&1t;/p>
蜷鼻公子终于醒来，却像是瘟鸡一般垂着脑袋，不言不语，只是流着口水傻笑。&1t;/p>
好锡伯只好替蜷鼻打圆场，解释道：我家公子在客栈里遭遇梦魇，惊吓多了。也不曾睡好。是以困倦，白日多梦，大王不必多怪。&1t;/p>
虎爪王会心地一笑。原来如此。他自己被梦魇折磨，无法醒转，自然知道莫奈王梦魇的可怕。你们带来的猫头鹰大帝的鹿皮文书呢？&1t;/p>
好锡伯便回头示意蜷鼻拿出鹿皮文书。&1t;/p>
蜷鼻却突然神经，笑嘻嘻的走到虎爪王跟前，仔细瞅了瞅，突然伸手拉着站在父王身侧的谷莎尔，笑道：爱新觉罗?馥丽，难道这就是你说的莫奈王梦魇吗？谁是莫奈王啊？！&1t;/p>
蜷鼻公子！谷莎尔甩脱他，寒着脸厉色道，这里是蒂卡尔的议事大殿。请你放尊重一点！&1t;/p>
两名武士突然上前，手握刀柄，眼睛望着虎爪王，等待下命令。&1t;/p>
蜷鼻如梦方醒，不辩今昔何夕。天啦！这到底是在哪里？&1t;/p>
谷莎尔冷笑道，大使者，你的鹿皮国书呢？&1t;/p>
蜷鼻浑身摸索却找不到鹿皮国书。幸好有好锡伯在旁提醒，在腰间的绿竹筒里。&1t;/p>
蜷鼻慌慌张张从绿竹筒里取出鹿皮文书，递给谷莎尔后，躬身后退到八步之外。&1t;/p>
谷莎尔将鹿皮国书转递给父王。&1t;/p>
虎爪王接过鹿皮国书，打开后看了两眼，尴尬地笑了笑。&1t;/p>
好锡伯婉转地表达了猫头鹰大帝关于特奥蒂瓦坎跟蒂卡尔建立长期盟友关系的良好愿望。&1t;/p>
虎爪王自然知道“盟友”关系的实质。所谓盟友实际上就是要蒂卡尔承认特奥蒂瓦坎的宗主国地位。宗主国对属国有保护的义务。同时属国每年要有一定的财物奉献。而且各城邦的商贸纠纷和矛盾大事须要禀明宗主国，由猫头鹰大帝裁决处置。&1t;/p>
旁边的几个领主神色不虞。显然对于猫头鹰大帝意欲插手佩滕地区的野心十分不满。&1t;/p>
黑蛇领主的眼珠在蜷鼻和好锡伯的脸上骨碌碌乱转。吠猴领主冲着虎爪王微微地摇头。&1t;/p>
蜥蜴领主则冷笑两声道：我们蒂卡尔乃是佩滕地区屈一指的大邦，还有必要寻求宗主国的保护吗？&1t;/p>
虎爪王却不动声色。大殿上好一阵沉默。唯有墙壁和柱子上的油灯的焰火随风不断地摇摆闪烁，带动几个人的影子飘忽不定。&1t;/p>
好锡伯耐心地解释了两国建立盟友关系的伟大意义。可以使得佩滕地区从此太平无事，邦国友好，百姓安宁。末了，又小心翼翼地询问虎爪王是个什么态度。&1t;/p>
虎爪王虽然老迈，却不糊涂，皱着眉头告诉两位使者，蒂卡尔和特奥蒂瓦坎缔结血盟乃是邦国大事，需要等到青蛙领主回来后商议妥当，并举行盛大祭祀听听诸神的意见，然后才能决定。你们先回客栈耐心等待几日。&1t;/p>
虎爪王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而是借口祭祀后才能决断。这是一个完美的拖延时间的借口。不仅蒂卡尔，整个玛雅地区的城邦，遇到军国大事、王位继承乃至自然灾害，都要通过祭祀这个环节。&1t;/p>
几位领主见虎爪王表明了态度，也都纷纷附和，须要等到祭祀后才能决定。&1t;/p>
虎爪王又问了一些特奥蒂瓦坎国内的经济贸易和矿产事务，和猫头鹰大帝的身体状况等。好锡伯代替蜷鼻一一回答。虎爪王表达了希望用本国的货物换回更多廉价的黑曜石矿，以及两国重启重要物资贸易的雨季谈判的意思。&1t;/p>
好锡伯一一记下来，表示归国后会向猫头鹰大帝转达虎爪王的良好愿望。&1t;/p>
虎爪王的身体状况欠佳，坐了许久已经倦了。召见使者便到此结束。虎爪王吩咐谷莎尔依旧带着北方使者离开美洲豹宫，并送他们去客栈歇息。&1t;/p>
蜷鼻跟好锡伯离开了议事大殿。回到客栈，耐心等待盛大祭祀日的到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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