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奴隶兵（二）

　　
“嗨，如果你认为你以后就是垃圾中的一员，最好现在还不要这么说。”安格斯说。
“安格斯！你这什么意思？你刚才说的，是我是垃圾？嗯？”加菲尔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上火，他大声道。
“既然你这么说，你以后所处的地方，所属于的编制都是费布斯军团，可是你现在却说它是垃圾，岂不是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安格斯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加菲尔德中校问道。
“伯爵大人还有另外一个命令，干脆现在我就跟您说了吧，在您和您的部下到达费布斯军团之后，您现在所属的闪电戟兵团番号将会被解散，也就是说你们彻底的成为了费布斯军团的一员了。”
“取消我们的番号？哈！笑话，我们犯了哪个大人物的忌讳？还是在哪个战场上临阵脱逃？还是别的什么的？告诉我！”加菲尔德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开玩笑，他立即大叫了起来，他的声音引来了整个军营的士兵的目光，到场的人越来越多。
闪电戟兵团的士兵们纷纷围了过来，有的甚至拿着自己的长戟凑上前来，大有一言不和便即动手的意味。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安格斯冷笑道。
“愿闻其详。”加菲尔德说。
“第一，你和你的部下去费布斯军团，在那里每个人至少有百人长之上的职位。”安格斯伸出了一个手指。
“说第二个，我对这个没有兴趣。”加菲尔德不耐烦的将双臂交叉在一起。
“第二，现在谁都知道布拉德人要进攻这里，你们就当敢死队吧，说句难听点的，就是炮灰。”安格斯将第二个手指也伸出来了。
“放屁！闪电戟兵团每个都是顶呱呱的精锐，怎么可能凭借你几句话就将整个戟兵团的命运葬送掉？我不相信这是伯爵大人的命令，绝对不相信。”加菲尔德大声叫道。
“闪电戟兵团在王室那里并没有这个编制，在对外战争的时候也不会有来自官方的抚恤，更不会有工资，伯爵大人一手创办了戟兵团这个组织，全部都是用的自己的金钱，他用来自南部山区的精良铁矿石为你们制作兵器盔甲，他用自己的财产替你们发饷，难道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不断的消耗伯爵大人的投入么？难道你们就不愿意参加一场保卫弗朗西斯伯爵领的战斗么？”安格斯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呃……”加菲尔德语塞了。
“去费布斯军团当军官吧，你的士兵在这里永远是士兵，在那里可算是进了仕途了，弄不好就会青云直上。”安格斯说的这一句话让加菲尔德的精神提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下午进入费布斯军团，全员进入编制之内，记得了么？”
加菲尔德脸色阴晴不定，过了老大一会才不情不愿的说：“记得了。”
加文看安格斯已经把事情搞定了，于是走上前来，对加菲尔德伸出右手道：“以后我们就在一个军团了，希望合作愉快。”
加菲尔德看也没看加文一眼，只是嘴里哼了一声，对一旁站着的基德用极具挑衅性的眼神瞄了一眼，然后甚至连安格斯也没有打招呼，转头就走。
“他脾气就这样，别在意。”安格斯耸了耸肩膀说道，“至少现在，军官是有了，你们的要求也满足了，至于他个人的感想，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过问。”
“总觉得很对不起这个老伙计的。”基德在一旁看着加菲尔德气冲冲的离开，愧疚的说。
“每一次大型战争永远消失的编制都不会少于一百个，闪电戟兵团虽然都是精锐，可是平常的时候根本用不着他们，这次对上的是素来以恐怖著称的布拉德骑射手，这种近战的士兵恐怕是派不上用场了。为了胜利，当然要把每一个能够产生有利条件的东西都给收集起来，比如说在这次弗朗西斯伯爵的计划里，你们的费布斯军团是两大攻击主力之一。在伯爵拥有的所有军队里，也只有这个闪电戟兵团的成员经验丰富，在兵种上也比较符合你们要求的军官条件，为了保证费布斯军团能够迅速产生战斗力，拆散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格斯对基德说道。
“看起来伯爵是铁了心要打好这一仗了，说实在话我还没上过战场呢！”加文说道。
“西里尔男爵，伯爵确实想要打好这一仗，因为他需要保护的东西太多了。任何人也不是天生就会上战场的，还没有去心里就有了个疙瘩，那可不是一种有利的思想。”安格斯对加文说道，“不过我听了你的见解和伯爵对你射塌城墙的描述，还真的有些佩服你的。因为你不光拥有强大的实力，最重要的还是冷静，说实话，哪怕在其他贵族小孩那里，我也没有看到可以和你相比的。阿尔伯特家的二儿子马克可以算一个，不过他太冲动了，这在性格上就是一个缺陷。谁的命运都有上升的余地，不过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操作人的想法了。”
考虑到这里人还是太多，有一些东西比如加文的真实身份之类的无论安格斯还是加文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刚才安格斯的话在外人听来，在内容上除了将城墙射塌这件事以外也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不过实际上加文知道安格斯所说的话，里面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
“承蒙夸奖，受之有愧。”加文欠身道。
这个时候，基德说话了。
“伯爵这次雇佣了不少人吧？记得老领主去世，差点跟国王闹翻的那次，伯爵就雇佣了外籍骑兵和步兵来协助的。”基德问道。
“是的，伯爵这次也雇佣了很多山地长弓手和外籍步兵，这次还要感谢阿尔伯特家族意外之外的顽强为我们拖延了至少两天，而布拉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缓慢行军给我们赢来了联系外籍雇佣兵的时间，这样才使得伯爵对费布斯军团也慷慨了一下。”安格斯说道。
安格斯所说的布拉德人缓慢行军确实是存在的，甚至现在都不能算是行军了，这些布拉德人在距离弗朗西斯伯爵领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竟然没有那种想要攻击的意思。
在整个局势的瞬息万变之中，安格斯、加文、基德和加菲尔德的军队以及这些人的活动在整个复杂多变的局势内，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布拉德远征军前锋统领布嘉却在大帐内发着火。
“该死的，老子扎我的营，这些老家伙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布嘉在大帐内大声叫着，他今天可是气的不行，明明探子将那个什么弗朗西斯的地方探的明白，那里各式各样的军队足足有上十万之数，就是自己手下的六万人马，到那里去送死么？可这些以巫师巴桑为首的老头子一直咄咄逼人，一会抬出大汗名义一会又是为了整个布拉德族，之前那么好的机会，要是当时趁着弗朗西斯伯爵还没来得及将领地的兵力收拢的时候派轻骑突袭弗朗西斯伯爵领，十有**就能得手，就是这些老头子，竟然把什么水神的意愿搬出来了，要他去进攻那巴克斯重兵把守的萨图恩关口，好歹将地图什么的准备收集好了能够出发了，这些老头子又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又让自己去进攻之前死活不让去的弗朗西斯伯爵领。而这个时候弗朗西斯伯爵领不光是召回了自己所有的军队，甚至还组建了一支新军队！听说大批的雇佣兵如同潮水般涌入弗朗西斯伯爵领，攻取成功的几率越来越渺茫。
不安营扎寨等大部队，难道要傻乎乎的上前去拼？拼的过拼不过先不用说，就是拼过了，自己的伤亡也少不了！
可就是这些老头子在士兵们心中地位极高，自己又不能对他们发什么火，好歹将他们给压了回去，自己却憋了一肚子气！
帐内站着布嘉自己的两个心腹崔尔术克和邪胡鲁，他们正大眼瞪小眼，只等布嘉能够正常过来。
“大汗什么时候能到？”终于，当布嘉摔坏了第五盏铜壳灯的时候，他的脸上稍微恢复了一些正常人的神色，布嘉用手擦了擦头上因为发火和剧烈运动出的热汗，抬头问道。
“应该在后天吧，路上的城都被我们打下来了，大汗应该很快就能到这儿来，不过大汗的车驾总要隆重一点的，所以会慢一些。”留着长胡子的邪胡鲁是布嘉的军师，他听到布嘉问话，马上给出了答案。
“当然，如果路上碰上一些特别的事情的话……恐怕到达的日期还要延迟一些……”留着小胡子的崔尔术克说道。
“够了，我就等到后天中午，如果大汗他们还不到我就只能听那些老头子的，然后我会在地狱无数次掐死他们的。”布嘉狠狠的说。
就因为这个布拉德人的意外和他们对于这个新兵军团的不了解和顾忌，弗朗西斯伯爵麾下的谋臣大将们却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停当了。
看着奴隶兵们之间拴着的绳子和巨大粗糙的盾牌（自制的，能拼接起来就不错了，当然也不排除里面有一些类似工艺品的），以及他们战战兢兢迈开的脚步，刚刚来这里一天多的加菲尔德不屑的冷笑不止：“密集紧凑的方阵队形想要快速移动起来，按照这种训练方法，下辈子差不多。”
来自原闪电戟兵团的士兵们现在按照之前的约定，至少都成为了百人长，可是他们怎么也不肯跟这些士兵一起训练，因为他们觉得用绳子将自己栓起来，实在是太失面子了！
反正加文和基德原本的打算就是把他们当成枢纽来用，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说什么。
只是加文听了加菲尔德那种挑衅的口吻，他的心里也有点不高兴罢了。
基德看到了加文的眼色。
“基德，这种事情你最在行。”加文说。
“加速前进，保持队形，做的不好浇沥青点火。”基德听了，没有再看加菲尔德，而是直接站起来用最严厉的声音大声喊道。
整个方阵的士兵们听了加文的喊话之后仿佛吃了***一样，又仿佛上了油的齿轮一般，轰隆轰隆的向前推进，速度无匹，圆滑无比。甚至比起将十六进位小方阵用的纯熟无比的原闪电戟兵团的官兵们日常表现也不乏多让。
这个超乎他们平常水准的表现让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加菲尔德吃了一惊。
“这些人的积极性普遍不高，如果没有高压的话，估计立即会溃散到找不到一个人为止。”加文说完，也没有理会脸上不知道什么表情的加菲尔德，直接叫上基德走出了这个大空地的范围。
在确定他们的视线无法再看到这里的时候，奴隶兵们又回到了那种懒懒散散的老样子。
“加文，他已经够郁闷的了，你还刺激他。”基德走在加文身边，埋怨道。
“我说过，这种事情你最在行。”加文说。
“可以看见，那些戟兵团的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难道不这样他们能够心甘情愿的在战斗中配合？”加文反问道。
“加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基德说。
加文打断了基德的话，说：“你的意思是给他留点面子，是不是？”
加文此时的样子不像是从奴隶营内出来的奴隶，反倒是像是军营里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军人。看起来临时教程的效果不错。
“嗯，既然你都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这样对待他呢？”基德问道，“他们可不像那些奴隶一样如同蚂蚁一般能够轻易的摁死，以后说不定还要指望他们呢。”
“如果那些原来还是他属下士兵的下级军官，在敌人来临的时候根本没法操控部队，那么还不如不把他们请来，恐怕那个时候灾难就在我们这边了。况且我总不能老是杀人立威吧？这些天杀的够多的了，你看蒂丝也在埋怨我，再杀下去我真的怕我会上瘾。基德，而且弗朗西斯伯爵不是还对我们下了命令，在布拉德人来之前不再使用那种残酷血腥的淘汰方法了么？”加文说。
“嗨，如果真的算起责任来连伯爵也得一起算上，因为这种方法也是伯爵暗示的。”基德说。
“别抱怨了，毕竟执行人是我们。还是给这些在几个小时之前还是士兵的人们，咱们费布斯军团未来可爱的军官们一些想象和接受的空间吧！总之我觉得争论这些挺没有意思的，如果说我们还有这个功夫的话，不如你去练你的剑，我去找我的蒂丝，这样两个人都能得其所哉，何乐而不为呢？”加文说。
“你的想法就是跟我不一样，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用一阵风，或者是一个风球就将我手中的弗朗西斯伯爵所拥有的宝剑吹断，虽然我也见过魔法师，不过他们显然并不像你的魔法这样让人窒息，让人觉得那么的不可战胜。如果可能的话，我想问你，你的自信和实力的由来。”基德说道。
“整个世界上总有人去寻找某些东西，这些东西有可能是金钱，也有可能是权利，还有可能是那种无处不在的力量，有人轻易的得到了，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得不到，而有些人虽然能够得到，却要等待，另外一些人则要付出比起常人更多的努力。”加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我认为我明白了。”基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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