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国王、宰相与元老（上）
曾经有人戏言说：“弗朗西斯家族的月亮是小的，弗朗西斯家族的星星是大的。”
事实上指的是弗朗西斯家族的纹章——星月纹章。
月亮的月牙两端完全向上，而四角形就是克罗诺斯山上可以眺望到的最远的行星——泰拉星的形状，以绝对君临的位置处在月亮的上端。纹章没有盾形标志作为外衬，却有一个不知道是月晕还是星晕的光环罩在外面。
这一切说明，弗朗西斯伯爵的祖先参与了对海另一边的艾里乌人的远征，而且地位不小。以至于这种功勋套上平常人视为无上荣耀的盾牌标志竟然可以说是耻辱的象征。
对一个骑士侍从赐予马刺和鞭子可以说是无上的荣耀，但是如果对于一个正职骑士来说，这个待遇足够让他感到他的尊严受到了最强烈的污辱，这种污辱足够他立时拔剑将主人和君主击杀。
艾里乌人是泰拉人在遇到布拉德人之前遇到的最强大的野蛮人，他们活跃在巴克斯奥尔登王朝三世到六世时期，曾经对泰拉平原发动过多次入侵。这些艾里乌人喜欢身着白色或者黑色的袍子，使用新月旗，套着从战败的泰拉骑士身上剥下来的锁子甲（那个时代还没有更坚固轻便的板甲给可怜的骑士们穿戴），用手中锋利无匹的弯刀将一个个步兵方阵和骑士冲锋粉碎在尘埃之中。泰拉人甚至将已经迁入平原内的潘诺人和莫古恩人以极高的雇佣代价送上了战场，可是在泰拉帝国时代就让泰拉人吃尽苦头的潘诺骑射手和之后更为恐怖的莫古恩疯狂冲锋战术在这些艾里乌魔鬼面前毫无用处，艾里乌轻骑兵一时间成为最恐怖的所在。
巴克斯的领土面积比同根同源的克瑞斯要大的多，虽然在弗朗西斯伯爵和西里尔男爵所处的这个时代两国国力相差不大，但是巴克斯在历史上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这个事实却是实实在在的。这种领先地位和特殊的地理位置让巴克斯王国在历史上迎接了大部分野蛮人的入侵，而克瑞斯除了在莫古恩帝国（莫古恩人建立的王朝，后被克瑞斯和巴克斯两国联合剿灭）突然诞生的时期遭遇了一次打击，其余的灾难都被巴克斯王国承受了。
艾里乌人几乎是被巴克斯王国尽全国之力远征而消灭的，能够把新月踩在脚下，是每个参与者无上的荣耀，可是当时参与的贵族，能把小新月画在家族纹章中的人实在太少了！
据说弗朗西斯这个姓氏也诞生在这个最大规模的远征，弗朗西斯家族的祖先，实际上原来是姓博格，然而有一个叫做本•弗朗西斯•博格（Bain.Francis.Burg）的博格家族旁门子弟因为一次家族争权失败被迫脱出了博格家族，于是以名字弗朗西斯为姓。改姓后的本•弗朗西斯因为丧失了经济来源，不得不参加了这场庞大的对外战争，却在战争中因战功意外的获封伯爵，弗朗西斯家族就这样传了下来（这倒是与其他一些小贵族有些相似，比如西里尔男爵的前一个身份的主人阿尔伯特家族的祖先，甚至克瑞斯王室亚伯拉罕家族都是同样是大家族的旁门子弟以名代姓，不小心沾染上权利，所以就将这个姓氏这样一直流传了下来）。经过了数百年的岁月，显赫一时的博格家族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消失在浩瀚无涯的时间长流内了，而它的一个旁支——弗朗西斯家族却以强势领主的姿态存留了好几个世纪。
正因为如此，现在的奥尔登国王虽然对弗朗西斯伯爵忌惮甚多，也是不敢轻易的对弗朗西斯家族挑战。
奥尔登十四世的胡子是如同红珊瑚一般的棕色，而头发却是如同麦穗般的金黄色，据说他戴王冠拿权杖的形象是历任国王中最有气势的——当然，这是他的王妃所说，真实性就应该酌情斟酌了。
尊敬的奥尔登十四世已经当了十六年的国王了，他也没有想到哪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奥尔登陛下在装潢华丽的办公室内那把舒适无比的大椅子上坐着，他的手上握着来自前方的最新战报和弗朗西斯伯爵的报捷信，脸上却是一阵子的变幻不定。
可以肯定，在外面接见大臣们的宫殿内那个宝座比起这把椅子更加气派华贵，但是绝对没有这把椅子舒适。况且这并不是那些猫狗大战的小问题，现在的奥尔登陛下，可能更需要的事一个比较妥当的建议，而不是宫廷外那些大臣们让人头痛不已的争吵。
奥尔登陛下之前显然并没有受到前些天传来的小领主们纷纷被驱逐甚至消灭的消息而打动，而在半天以前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反而轻松自然的准备试骑一匹栗色的，有着一双宝石一样的双眸的沙漠骏马哩！
而现在奥尔登陛下面前除了他的宰相没有别人了，而同样出身于东部领主的宰相：艾德温•霍华德伯爵先生很快就看出奥尔登陛下有些不安，虽然陛下什么都没说。
霍华德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君王一直都不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政治家，但是当个没有多少拘束的国王还马马虎虎。
“我的艾德温，您难道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面临这个棘手的问题么？”奥尔登陛下终于说道。
霍华德伯爵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
“在这个问题上，关键在于弗朗西斯伯爵已经重新组建了费布斯军团，而组成这个军团的成分，却是令所有人都无法冷静下来的。”霍华德伯爵听到奥尔登陛下叫他，于是回答道。
“我最信任的艾德温！我的朋友！您应该知道我所顾虑的并不是这一方面，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胆战心惊的话，无非就是领主们获得比起我还要更加巨大的力量了。前些年就出现了这个苗头了，虽然我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无济于事，反而因为我的行动让他们联合了起来。”奥尔登苦恼的说道。
“这不是因为您的缘故，陛下，大厦的倾斜是必然的，如果想要维持它不坍塌，还是应该事先做好准备。”霍华德伯爵说道。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次布拉德人的入侵暴露出来的问题却让人不得不多想，或许我该找弗朗西斯伯爵的大儿子来这里谈谈，让我能够了解到更详细的情况。”奥尔登国王说。
“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如果说您要了解具体情况的话，不如去找找阿尔伯特家族的成员，前不久战败的阿尔伯特伯爵的小儿子来到了首都，从他的嘴里我们应该能够知道他们的这个邻居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霍华德伯爵说。
“这就不用了，我的密探还不至于无能到那种程度。”国王挥手道。
“那就是微臣多心了。”霍华德说。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西部，东部发生的一切对我的威胁并不算很大，而我可以肯定，在贵族们纷纷不老实的情况下，西部是最致命的。”
“对于东部，陛下，您实在不用担心多少。”霍华德顺着国王的口风说道。
“我的艾德温，您先别说，我记得您也是领主之中的一员啊！”国王突然笑着说道。
霍华德伯爵虽然也是出身东部领主，但是他作为东部第二大领主，却是那个区域少有的亲王室派，正因为这一点，他自己的领地在王室的支持下一直发展的不错，弗朗西斯长于军事，而霍华德家族利用控制河运和行业工会，让东部的整体势力状态始终处于一种微妙的势头，而非向任何一方倾斜。
霍华德伯爵在首都担任宰相，他的大儿子亨利•霍华德因此提前继承了伯爵封号，主持了在泰拉平原东北部领地的所有工作。
显然，国王并没有忘了霍华德的原本地位。
“领主的荣誉是向国王效忠，即便没有了任何权利，微臣和微臣的家族也会永远效忠于您。”霍华德伯爵听了奥尔登的话，脸上一阵惶恐，赶紧对奥尔登鞠躬说道。
“这我绝对不否认，您如果也像弗朗西斯那样，估计我就要退位让贤了，可是您一直没有那样做，作为君王，如果连最亲信的大臣都无法相信，那真正就可以算是百死莫赎了。”奥尔登国王大笑道。
“微臣不敢。”
“不用这么紧张，现在我们倒是可以说说弗朗西斯伯爵的事情。”
“陛下知道，好歹弗朗西斯是微臣的晚辈，他对于他父亲的死总是有一些心结打不开，这一点微臣是清楚的。”听到国王并不是猜忌他的特殊身份，霍华德伯爵脸上稍微恢复了一些。
“谁说不是呢？于是这个战报就来了，布拉德人，可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本来那些可怜的领主们在我的计划里都应该找到自己的归宿，可是这样的一场胜仗，说好事还真不是什么太妙。一方面是野蛮人入侵，他应该会损失惨重，而另外一方面，这又何尝不是他合法增加实力的机会么？”
“陛下高见。”
“既然弗朗西斯家族的费布斯军团组织了起来，你可以告诉小霍华德了，让他组建波菲斯军团吧！那是你家的继承军团番号，在战争时期顾不上说些别的，况且现在东部的势力平衡是最重要的。”国王想了一下说道。
“那样合适么？陛下，微臣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但是如果在波菲斯军团组建之后巴克斯东部势力就有些过于偏重了，现在有布拉德人，以后如果没有了战争。那控制起来就会有一些难度了。”霍华德伯爵说。
“唉，艾德温，您真的认为我们的西部是这样稳如磐石么？”奥尔登叹气道。
“呃……”宰相突然想到了国王这番举动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霍华德小心的问道。
虽然他能够猜到一切，但是在国王面前，还是表现的比较平庸点更能够获得陛下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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