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国王、宰相与元老（下）
“先生们，众所周知，布拉德野蛮人进入了我们的领土，当然，我不是说他们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放心，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是泡沫，是微不足道的尘埃，他们会知道他们进入巴克斯是一个愚蠢的行为的。”斯潘塞元老说道。
“尊敬的首席执政官，您可以说您的想法了。”一个穿着长袍的胖执政官向斯潘塞摊了一只手。
“嗨，真的感谢您的信任，我相信大家也这样想。”斯潘塞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周围石凳上坐着的元老们。
元老们之间响起了稀疏的掌声，当然，这对于一群老人来说已经相当难得了。
“您是众望所归。”元老们纷纷说道。
“我们不会去考虑布拉德人的入侵，也不会去讨论东部领主的愚蠢，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我们着重注意一下，这关系到我们的名誉和权威的确切存在！”斯潘塞说道。
“首席阁下，我有个疑问，难道在巴克斯还有可以对抗我们元老院的人么？”坐在斯潘塞对面栏杆后面的元老提问道。
这句话引起了许多人的附和，连国王都不放在眼里的元老院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地方。
斯潘塞慢慢的摇了摇头。
“如果我说我们面前出现了威胁你们肯定不信，可是确实如此，我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弗朗西斯在东部打败了布拉德人，而其中出现了一个你们之间的大部分再也不想听到的姓氏，以及这个姓氏后面代表的背景。”斯潘塞说。
斯潘塞说话的肯定语气让元老们议论纷纷。
“能让我们元老院忌惮的姓氏不多，首席，您说，是艾桑？埃弗里特？还是西里尔？”一个元老经过和周围同僚讨论过之后问道。
“恐怕您已经想到了，这些姓氏都是十三世的御前骑士，至于他们的背景我就不多赘述了。”斯潘塞听了这个提问，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纸，说：“因为我有确切的消息，他是西里尔！”
这句话干脆有力，许多昏昏欲睡的元老也被吵醒了。
短暂的混乱之后，一个名望非常高的元老执政官说道：“即便是西里尔家族的后人，对于我们来说造成的麻烦还真的不太多。”
“如果他是一个贵族魔法师的话，那么虽然对于我们来说麻烦仅仅是微不足道，可是毕竟麻烦还是存在着的。”斯潘塞说道。
“您是说贵族魔法师？”
“没错，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信上面确实是这样说的。我很担心如果西里尔这个姓氏确切存在的话，那么咱们的国王陛下是不是会利用此事做一些文章也说不定。”
“首席执政官阁下，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们不得不说，能将您的信件让大家看看么？”一个执政官说道。
“完全可以！我那个时候刚刚愿意花大价钱知道东部发生的一切，然后这就来了。”斯潘塞走到了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坐在那里的元老执政官，这个执政官会在自己看完的情况下传给后面的人。
信很短，但是可信度非常之高，而那个首先读信的元老已经将信传给了后面的人了，他问道：“首席先生，您有何高见？”
“现在还是要看大家的意思，不过如果意见统一的话，我们确实有必要在此之前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了。”斯潘塞说到这里，看了看光滑的可以照出人影的地面：“如果十三年前的事情暴露出来，对于现在掌握了很多权利的国王陛下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可是克瑞斯和巴克斯的争端现在越来越厉害，如果因为东部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本末倒置的话，那么我们所得到的和失去的将完全不成正比。”元老们交头接耳了很长时间，才由一个代表说道。
“东部不是小事，我的人在西部给我带来了消息，说西部已经发生了克瑞斯和巴克斯国防军之间的混战，我想那已经不可以以冲突这个名词来代替。现在的西部在打仗！假如有了一张简单的宣战书的话，那么那就可以说是一场小型战争了！想象着，现在的东部的态度多么的重要！”一个穿着礼服的元老执政官说道，整个大厅内穿着礼服的元老不超过十个人，上了年纪的人往往不喜欢这样的束缚，但是这些不怕麻烦的人往往十分的精明，就比如说是斯潘塞首席执政官。
“这是我们即将说明的问题，不过现在的话题还要拉回来。我想，法师塔他们在得知一个贵族魔法师诞生之后不可能不做出一些反应，虽然国王陛下他对这些魔法师们采取禁锢的策略，但是毕竟我们掌握着城卫军嘛！”斯潘塞说道。
那个中间说明东部的元老执政官与斯潘塞点头示意：“那就请您早些开始吧！”
斯潘塞还礼道：“阁下，不是每个人都顾虑我们这些老头子的愿望的。或许一会会说道。”
“可是……首席阁下……调动城卫军的话，近卫军的反应难以预料。”一个元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斯潘塞波澜不惊的对提问者欠了欠身，微笑道：“我们的奥尔登陛下可不会让冲突上升到这么直接的地步，要不然我们十三年前对法师塔的参与就不会这么顺利。”
一个穿着长袍的长老从中间的阶梯走了下来，一直走到了斯潘塞身边。
斯潘塞认出了他的身份——副首席执政官舒马赫。
舒马赫对着斯潘塞说：“斯潘塞，你是我的老朋友了，我需要提醒你，十三年前的陛下还没有权利，我们可以为所欲为，但是现在国王的实力并不在我们之下，一切得小心。”
“西部那些愚蠢的贵族帮了我们的忙，刚才我们的阿曼达先生已经多次提醒我，现在我就要将其公诸于众了（此时那个穿着礼服的阿曼达先生向斯潘塞首席执政官致意）。”斯潘塞从自己的礼服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封信，然后交给了面前的舒马赫，“我的老朋友，您该知道我们的阿方索伯爵帮了我们多大的忙！”
舒马赫错愕的从斯潘塞手中接过信纸，以最快的速度阅读了一遍。
“啊！真难以置信！”舒马赫惊呼起来，“难道这批领主都疯了么？”
众元老听见舒马赫和斯潘塞之间的对话，纷纷要求将信件公开。
舒马赫定了定神，然后走到大厅中央，向四面八方坐着的元老们鞠躬。
“现在信件暂时还不能公诸于众，如果我们之间还需要解释的话，我舒马赫可以予以担保。”舒马赫说。
“另外，我要求所有的执政官在今天的会议结束之后留下来，我们需要确定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不过我想我们都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舒马赫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斯潘塞一眼。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西部的大批领主与克瑞斯东部的领主互换领地了。
策划者和写这封信的人正是南克罗诺斯山伯爵阿方索。
斯潘塞回应了舒马赫一笑。
“看起来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当然，对于我们来说，未必就是坏事，甚至是有心人有意送给我们的。”斯潘塞说道。
“斯潘塞，如果你说的，以及这封信确切属实，那么前不久还说法师塔胆大妄为的达官贵人们就要吃下自己酿造的苦果了。”舒马赫边想边说道。
“只不过是一群愚蠢的贵族争取自己愚蠢的权利罢了，他们现在的眼里估计只剩下金币和那种令他们口水直流的初夜权，而我们必须做一些事情。”阿曼达说道，这位先生坐在一个石凳上，而胳膊枕在另外一个石凳上。
“确实如此，咱们现在已经可以考虑下一步的步骤，或许我们可以暗示奥尔登亲王试探国王陛下对此事的态度。”斯潘塞说，“对于那个西里尔男爵，不管他是真是假，总之如果这个人想要来首都，还是需要一番考验吧！”斯潘塞说。
“难保不是国王陛下的一次行动。”一个执政官说。
“亚伯拉罕家族已经有人参与了他们西部的纷争，而咱们的奥尔登家族不是也有个亲王将手插在那里么？”
“这次是他们之间的战争？”
“没错。”
“或许应该算是属于奥尔登家族的贵族和属于亚伯拉罕家族的贵族之间的战争，到了最后，无论是奥尔登还是亚伯拉罕都得跳出来，然而现在表面上还看不出来。”
执政官们的讨论被斯潘塞首席执政官停止了。
“那我们就需要准备一个完全的策略，而现在我们就要开始讨论。”斯潘塞笑着说。
如同元老们在元老院的反应一样，众所周知，南克罗诺斯山伯爵是奥尔登亲王的亲信，这个现任国王的叔叔做出了这个举动，对于元老院来说，是一个媾和的信号。
对于元老院来说，谁当国王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保证他们的权威不受侵害。
元老院敢说今年反常的征税，后面所隐藏的，绝对是奥尔登亲王锐利而不怀好意的眸子。
而奥尔登亲王所要做的，显而易见——将巴克斯的政局搞乱，然后从中渔利。
或者，还包括克瑞斯。
奥尔登亲王在元老院的元老这里竖立了一个形象——他上位，对双方都有利。
虽然元老院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但是平添一个助力，还是很有诱惑性的。
一旦元老院与王宫这两个庞然大物撕破脸皮，那么首鼠两端的法师塔将不再得到双方的信任，至于那个可怜的法师塔骑士团，也会被抛弃甚至剿灭。
如果有了一个亲王作为盟友，足够弥补法师塔留下来的空缺。
这种合算生意，元老院没有理由不做。
天色已晚，元老院的灯光依旧璀璨。
已经讨论了一个下午的斯潘塞和执政官们，已经将从西部的冲突到东部的对抗，以及所需要应对的策略确定的差不多了。他们是一群老人，纵使他们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在这样的劳动强度下也是有些吃不消。不过为了延续数百年的元老制度的活力和威慑力，他们还是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加班。
“鲍里斯•阿方索不可信。”有人提出了最后的意见。
“我们没打算信他。”斯潘塞说，“政治就是相互利用的游戏。”
没有人再说话了，他们的意见现在成了一致。
“我们是为了泰拉人的共同愿望，绝对正义，绝对不可质疑。”斯潘塞见所有的问题已经谈妥，长呼了一口气，对环绕自己所坐的十几个元老执政官说道。
接着，他从自己所坐的石凳上面站起，鼓起掌来：“现在我们就要庆祝元老制度的优越了。”
“确实如此！”执政官们应和鼓掌道。
“确实如此。”副首席舒马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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