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上课期间，有人在校园内走动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年级组长最喜欢站在办公室眺望远方，顺便监视有没有闲杂人等在校园里乱逛。魏澜的耳朵灵敏得很，一听见打开窗户的声音不管是不是来自办公室，他都条件反射地往视野盲区走。
学校小卖部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高压又乏味的高中生活，这里既靠着体育馆又靠着荷花塘，是学校里少数几个可以放松的地方之一。
也是大课间楚晨曦频繁出现的地方之一。
体育班的学生总是集中出现在这块，在明媚阳光下挥洒汗水的男孩子，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味，他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手里抓着烤肠，口袋里装着果冻的楚晨曦。
高三对于他来说反而没有此前紧迫，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已经不能算是折磨，高度紧绷的神经在家长老师日日夜夜地耳提面命下变得敏感又脆弱。
男孩子的叛逆期期来的突然，原本只对网络游戏感兴趣的脑神经仿佛被启发似的开始想要尝试，被长辈们视如蛇蝎的懵懂爱情。
学校管的越严，学生之中越容易滋生不可言明的情感，条条框框的校纪校规并不能阻止学生们私下爱的死去活来，但成绩可以。
魏澜坐在休息区发了好一会儿呆，泰半时间是在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抢在同桌之前要下楚晨曦的联系方式。为什么不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以致白白浪费了这样久的时间。
……
回到拍摄场地，楚晨曦和王成安的外景部分已经结束，只余宣传短篇还没拍完，一上午的跑跑跳跳体力消耗巨大，魏澜拖来的两箱功能饮料正好派上用场。
“澜哥回来的真是时候，正好休息。”阿晨把怀里抱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堆到他手里，她站在一边运动量还没有艺人们的一半都已经累的快要站不住了，“谁能想到，这拍摄这么累人。”
“还要拍多久？”他从口袋艰难掏出一袋果冻偷偷塞给楚晨曦，“中午吃什么？”
学校食堂早就被分秒必争的学生占满，分时段就餐和凭饭卡进门让他打消了吃食堂的念头，校门外的小餐馆也一向算不上干净，重油重盐也不健康。
“我点了减脂餐，辛苦你今天和我一起健康饮食。”她躲在人群后边拧开果冻，“小卖部今天没有烤肠吗？”
n市并不算小，在楚晨曦读大学之前他们两个还偶尔能遇见，每次见着她，她都一手拿着烤肠一手抱着书，绝无例外，看起来那烤肠倒像是什么必备的学习用品。
魏澜挑眉让她看向窗外，校门口围着的粉丝仍然扛着长焦镜头，时刻对准五楼的教室，“我觉得这种情况下，吃烤肠会显得你不太优雅。”
“她现在吃果冻也没优雅到哪里去。”阿晨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待会拍摄要用的试卷，上边明晃晃写着高三物理月考模拟卷集训班专用，“来活了，老板。”
楚晨曦在电视剧里都是学霸人设，成绩在年级稳定前三，男主成绩稍次但物理成绩最好，这两人在剧中最常探讨的就是磁场大题，感情升华也是从一起写物理试卷开始的。拍摄为了还原最真实的高中生活，特意找到高三的物理老师拿了一张没有用过的试卷。
“集训班……专用……”她一口果冻差点呛在喉咙憋死自己，恨不得一巴掌拍晕自己，免得待会儿丢人。别人或许不知道区一中的集训班是什么水准，她还能不清楚吗？同为理科生，集训班的水准放在全区甚至全市都是数的上的。这卷子她看不看得明白都未可知，更何况是写。
高中学的那些东西她多半都还给了老师，没了日复一日的练习，现在连题目都未必看得明白。
“导演总不是想让我们真写吧？”她原本的成绩也远及不上集训班的程度，又是好几年没有碰这些东西，抄答案都未必抄的明白，“王成安那里怎么说？”
阿晨撇着嘴不似之前与他们共事时那样兴奋，也不知是不是听了魏澜之前的内幕消息导致她幻想破灭，“他们那里要求多的很，一会儿这里不行一会儿那里不好，一上午尽看他们折腾。”
“老板你先写着吧，导演就是拍这场景，正做着那边的思想工作呢，不过就是这个题，也不知道哪里为难了，偏偏不肯。”
这个圈子里人红就是有特权，王成安整个拍摄过程都算不上特别配合，但人人都纵着他捧着他哄着他，不管他怎么折腾别人都不会多说什么，换成别人就未必有这样好的待遇了，楚晨曦拉着她的手小声安慰，“问你一句而已，别那么多抱怨。”
“别人指望不上自己还指望不上吗。”搜题找答案这样的事魏澜轻车熟路，只是电磁感应的大题如果不懂恐怕连图上力的方向都标不明白，“先把前边的选择写了，后面我来想办法去找找老师罢。”
事有凑巧，他文化课的成绩不大上得了台面，但和老师们的关系都还不错，正赶上午休他倒是可以联系一下老师，到物理教学组走上一趟，去装一回热爱学习的好孩子。
“等等等等，我和导演请个假，和你一起去。”这种题目自己不听一遍，待会儿拍起来容易穿帮，与其一而再再而三地ng重拍，不如把先前的准备工作做好，她陪着王成安磨了这么久地洋工，也实在是不想在拖下去。
中场休息的时间很长，教室之前充当化妆室，有的是东西需要收拾，还要调试设备机器，再加上大家都还没有吃东西，没有一个小时来不了机。
导演对综艺拍摄的要求高，希望拍出最真实的状态，他是搞不定王成安，拍摄剧本又是早就写好的，整个节目都是扣着这个宣传短片来的，正头疼的时候听见楚晨曦要去请教题目，恨不得亲自把人送去老师身边。
穿过小门，熟悉的校园让楚晨曦难得的放松，既不用戴口罩又不带墨镜的生活才小半年没过，她就已经开始怀念了。
路上还有零星的几位步履匆匆的学生，衣着明显不像老师的两人在校园里格外显眼，纵使学生们的消息一向灵通，知道原本初中部借给了别人拍摄，也只是抬头多看两眼，并没有更多的反应。
“我真是好久没回来了，这玉兰树还在呢。”物理教学组的办公室旁边有一株手臂粗细的玉兰树，一到三月就开得簇簇拥拥。
“旁边草坪上的芭蕉也在，这么多年，学校几乎没有改变。”他得了老师的回应，小心翼翼地走过正在午休的其他老师，“老师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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