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既然一开始就没准备打乱原主的生活，那么代替布鲁斯·倒霉的·被借用了身体·韦恩进行约会自然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相比和那些人老成精的商业伙伴打交道，当然是和陌生女性约会暴露的风险更小。
毕竟布鲁斯·韦恩是花花公子。
托尼扮演他做什么都可能会出现问题，但是花花公子跑去和美女约会是绝对不会崩人设的！
斯旺西湾——天鹅海湾，号称是大不列颠最美丽的海滩之一。虽然已经接近八点，但在夏日白昼极长的大不列颠，天空还明亮得和午后没有什么区别。
退潮之后平静得像是水镜一样的海面倒映着湛蓝的天空。戴安娜走在浅滩里，白色的裙摆随着水面的絮状的白云一起浮动，看上去简直像是穿了一身云朵织成的衣裳。
“这里很美。”她对托尼夸赞道，笑容比之前真诚自然许多。
托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没有太多接话的想法——废话，他可没有用别人的身体进行一些亲密运动的奇怪癖好，和戴安娜聊得太开心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还在思考系统的问题。
对于托尼·斯塔克这样的天才来说，研究了三天三夜都没有丝毫头绪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系统绝对能算得上他目前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
三天，他甚至没有用任何仪器检测到系统的存在。
虽然拒绝系统的时候态度坚定，可系统连续几个小时都保持了诡异的沉默，托尼的态度也慢慢变得忐忑起来。
这场无声无形的博弈让托尼更加没有心情去关注自己的约会对象。
“宿主确认拒绝任务吗？”
像是心灵感应一样，系统突然出声道：“经过测算，任务对宿主和原主没有任何损害。如果宿主拒绝完成任务，那么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原主走向原本的结局。”
“我拒绝，”托尼干脆道，暗暗松了口气，“损害不是数据说了算的，我们是人，我们有自己的想法。”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有点好奇：“布鲁斯·韦恩会有什么结局？”作为一个普通的花花公子&亿万富翁，能有什么样的结局，竟然需要外力来改变他的人生？
反正原主意识沉睡，也不会听到系统的话，托尼问得没什么心理负担。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从托尼不再泡在实验室里开始，它深觉自己沉默的次数变得多了许多。
“他……会变成四个儿子的父亲？其中只有一个是他亲生的？”系统犹豫地查着数据库，挑选能够告诉托尼的信息，“他，呃，会成为一些人眼里的渣爹代名词？”
这下沉默的变成了托尼。
花花公子、亿万富翁，四个儿子只有一个亲生的，还会被人认为是渣爹。
托尼觉得自己已经猜出了整个逻辑链，表情略微有点复杂。大概是同情中带着许多痛心：“……确实有点出乎预料。”
他顿了一下：“作为临时借用他身体的补偿，我应该友情建议他，呃，约会的时候要注意防护。”
“——亲子鉴定也很重要。”
“……”
知道蝙蝠侠身份的系统欲言又止。出于一些限制，他没有资格把布鲁斯·韦恩的详细信息透露给托尼。
而且，托尼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根本没法反驳。
虽然不适用于蝙蝠侠。
满足了好奇心，托尼的思维很快回到了正事上：“我放弃任务了，什么时候能回到我自己的身体？”
“宿主之前的身体遭遇了生命危险。”系统提醒。
“我知道，回去我可能就死了，是吧？我要回去。”托尼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句话真正说出来的时候，竟然并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艰难。
这一次，系统沉默了更久。
“宿主无法回归原本的世界。”它说。
“什么？！为什么？”托尼瞪大眼，“他们这么快就把我的身体火化了？还是说我死的时候就尸骨无存了？”
系统：“……”
“听起来倒不怎么意外。”托尼又冷静下来，“那至少能让我的灵魂回去？”
说着他觉得好笑：“我会变成鬼吗？如果还能碰到物体，那还能顺便研究一下鬼到底是什么组成的。”
他自言自语，听起来倒是相当看得开。
“宿主不能回到之前的世界。”系统坦白道，“除非宿主完成任务，不然系统就是单程票，没办法提供返程服务。”
“……”
“也没有办法让宿主脱离现在的身体。”系统补充。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托尼一时说不出话来。
按照系统的说法，他想要归还原主身体的所有权，就必须完成那个任务。如果他不想改变原主生活，拒绝完成任务，那就没有办法让原主重新掌控身体。
对托尼来说不管怎么选都不吃亏，反正他总是会有一具身体。但莫名被他占用身体的原主怎么看都非常倒霉……
托尼沉思。
“做不到的原因是什么？”
系统：“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就收集不到足够的能量用来穿越世界呢，宿主~”
“噫，”托尼一个激灵，“你这个语气——等下！刚谁在问你问题？”
系统：“！”
“被你占用了身体的倒霉蛋，斯塔克先生。”对方听起来相当冷静。
“！！！”系统明明说原主不会醒来，这是怎么回事！
占用韦恩的身体不是他的本意，但作为既得利益者——托尼心虚地静音了自己。
布鲁斯·韦恩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没有再发言，本该负责售后的系统也没了声音。
托尼在骤然沉默的脑海中安静如鸡，如坐针毡。甚至疑心自己暗自吐槽布鲁斯倒霉的话是不是被正主听见了，一时都不敢在脑子里大声思考。
他就这么和尽兴而归的戴安娜重新坐上私人飞机（韦恩的），把对方送回了位于巴黎的住所。然后又浑身僵硬地坐上豪车（韦恩的），开车回了酒店房间（还是韦恩的）。
明明他也不是罪魁祸首，可是托尼还是心虚得不行。
之前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意识清醒的时候还好，现在当着对方的面顶替对方的身份，还使用对方的身体和财产……
托尼只觉得去洗手间都如芒在背，好像后脑勺有个看不见的人默默凝视自己。
他在房间的宽大沙发上坐立不安。觉得自己大概欠布鲁斯·韦恩一个道歉，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沉默着，即使是欧洲夏天格外漫长的白昼也慢慢从窗边散去了踪影。系统在托尼脑子里发出长出一口气的声音：“好了。”
它格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耳语一样悄悄对托尼说：“宿主，我给我们俩拉了个小群，在这里说话他就听不见了。”
托尼也压低声音进行思考，质问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布鲁斯·韦恩会一直沉睡到我离开的时候吗？他为什么会突然醒来？”
“现在怎么解决问题？”他问，“既然他已经醒了，你不能直接把身体还给他？”
“不能的，宿主。”系统小声说，“重装系统也需要能量的。在这个身体里，你现在是主系统，他只是后台运行的一个偷电程序，所以只有你能掌控身体。”
“那我离开身体，不回之前的世界呢？”
“需要一些能量保护原主的灵魂，否则不能确保他掌控身体之后灵魂还完好无损哦。”
——这不还是之前的逻辑闭环吗？
“建议宿主还是做一下任务呢。”系统说，“至少要攒够保护对方灵魂的能量，才能进行身体归还。”
托尼不掩嫌弃：“要你有什么用。”
“托尼·斯塔克。”布鲁斯突然出声。
他不出声的时候几乎没有存在感，每次说话又总能吓人一跳。
托尼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扶了一把被撞歪的桌子，紧张地在和系统的小群里质疑：“你确定他听不见我们小群聊天？”
又回应布鲁斯：“什么事？”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布鲁斯狐疑了一声。他声音沉稳地提醒明显一直在坐立不安的托尼，像是在讨论什么严肃的问题，“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我建议你现在去一趟洗手间。”
“……”托尼假笑，“谢谢？”
布鲁斯：“不谢。”
“鉴于你现在使用的是我的身体，”他说，“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最好是不要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出现在报纸上。”
“告诉我，你没打算通过这种方式‘修正’我的人生。”
系统在小群里小声：“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托尼只想要积累能量，并不是非要完成任务。
托尼：“不可以！你闭嘴！”他头痛地闭了下眼，努力让自己忽视脑子里的另外两个声音，从沙发上爬起来。
“你们最好都闭上眼睛。”托尼语带威胁。
系统：“宿主不用担心，我没有眼睛。”
“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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