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变了……
厉墨北戏演的逼真，到了现在，还用政府压戴维，表示出强烈的希望继续合作的样子。
戴维摘下墨镜，一双暗蓝色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他用流利的英文说道：“终止与厉氏合作，我们当然有正当的理由。不过，对于贵政府，我们并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贵政府极力促成戴维与厉氏合作，就是为了给本地招商引资，带来收益。而戴维和厉氏解约后，将继续和本市另一家公司合作。所以作为政府而言，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这话一出，下面更是议论纷纷。
“天呐，咱们市里，除了厉氏，还有哪家公司有实力和戴维合作呢？”
“对呀，单是产线就需要上千条，除了厉氏也没有别家了。”
“如果真有，那可是深藏不露。”
“……”
听着人们揣测不停，我又将目光投向李慧玲。
她眼珠发亮，显然就等着把人们胃口吊足了，就上台现身，把所有的风头都抢走。
这样一来，她的意气风发，与厉墨北的人前落寞对比，一下子就能让Z公司知名度大大提升。借着戴维的东风，再踩上厉氏一脚，如果这次真的被她成功了，那她将跻身新的本市商界三巨头。
只可惜，她棋比厉墨北差了一招。
一切如我所料，任由大家议论一阵后，戴维宣布：“我们的决策人员在多方对比后，选中了本市的Z公司作为合作对象。”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他装模作样向台下逡巡了一阵，目光很快定在李慧玲的身上，含笑说：“真的很巧，Z公司的新任老板也在台下。如果大家不介意，我想请她上来，亲自介绍这次事件的始末。”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李慧玲整理了一下衣领，款款走到台上去。
厉墨北眼神凝滞了片刻，仿佛不敢置信，“您怎么来了？”
李慧玲笑道：“抱歉了墨北，今天恐怕要喧宾夺主了。”
戴维微笑着给李慧玲让出位置，她站到发言台前，落落大方说道：“Z公司与戴维的合作，也是刚刚敲定的，来不及通知各位媒体朋友，所以只好借原本厉氏与戴维的发布会来向大家宣布了。”
厉墨北脸色阴沉，下面记者在惊诧之后，纷纷回过神来，现在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就愁没有轰动的新闻可写，现在呢，商业合作的突然反转，还牵扯到豪门继母与继子之间的争斗，简直现成的超级八卦材料，他们能不兴奋吗？
长镜头一下子全都举了起来，对着台上一对“母子”拍个不停。我站在下面冷眼看着，李慧玲继续说：“厉氏的资本雄厚，技术先进，墨北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戴维本来很看好厉氏，但是……因为墨北个人的感情问题，和戴维一向主张的企业文化不太合适，所以他才痛舍厉氏，转而和我们Z公司合作。”
这几句话，既假意保全了厉墨北的面子，又把矛头引到了厉墨北与我的绯闻上。
之前，我和他的事就被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后来，戴维和厉氏继续合作，关于那段桃色新闻，也就自然没人关注了。
现在旧事重提，人们再次想起了我，我听到身后已经有人在议论：
“厉总的感情问题……唔，是那个叫叶何欢的女人吧？那女人是个有夫之妇啊，难道厉总和她还没断了？”
“厉总最近和周家走得很近啊，之前他在美国，还被人拍到和周小姐一起出现在纽约街头呢。而且我听说他和周氏还有合作呢，他这样做，就不怕周小姐生气么？”
“哎，小点声，今天周总和周小姐，好像也在场呢。”
“……”
他们的议论，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听他们说周非羽和厉墨北曾经一起出现在纽约街头，让我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难怪几天都不肯接我的电话，原来是另有佳人陪伴。
可心疼过后，我担心的竟然是厉墨北的生意。
他现在的一切窘境，都是只是假象，是为了引李慧玲入局，之后再绝地反击。这事我知道，他知道，可周氏父女肯定不知道！
他们如果也在现场，那看到眼下这一幕，会不会误会厉墨北是个无能之辈，然后解除与他的合作呢？
我慌忙转头，四处去找周安澜与周非羽的身影，可周围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我完全看不到他们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商业合约发布会，在场记者还是有些素养的，都没有抓住绯闻去对厉墨北追穷猛打。倒是有人提问说：“戴维的订单，需要技术和产线数量过关。刘总，Z公司现在的规模，有这样的实力吗？”
这个记者很敏锐，厉氏的技术都是申请过专利的，他这是在暗指Z公司的核心技术来源。
刘慧玲一笑，点头答道：“谢谢你对Z公司的关心，这个公司我也是刚刚接手，之前对它毫不了解。接手之后才发现，它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有一个很高端的技术研发团队。它的生产技术已经达到前沿，不然的话，戴维也不会和我合作的，对不对？”
她将目光瞥向戴维，戴维立刻点头，“那是当然，Z公司的技术很完美。”
李慧玲是个人精，她刻意点出她是刚刚接手Z公司，就是为了提前撇清关系。就算日后，Z公司偷盗厉氏核心技术的事东窗事发，她也可以推脱，那时她还不是老板，对那些事毫不知情。
暗暗分析着这些，我突然发觉，我已经变了。
从前，我心思很单纯，根本不会去想这么多弯弯绕。而和厉墨北在一起才短短一个多月，我的思维方式就被他改变了。
这个男人对我的影响，比我想象中还要深。
今天的厉墨北，身姿挺拔站在台上，用一脸冰冷来掩饰尴尬。不少镜头对着他偷偷地拍，可想而知，明天的商业版头条，会发出什么样的新闻。
他这样不言不语，不吸引目光，也算是最好的躲避尴尬的方式，如果真的歇斯底里，去和戴维与李慧玲争辩，反而显得太假太过。
毕竟，厉墨北有几斤几两，李慧玲是很清楚的。装得太弱智了，很容易被拆穿。
正当我以为，他将如此沉默着等到发布会结束的时候，李慧玲话锋一转，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强行引到他的头上：“墨北，厉氏是你的，Z公司是我的，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所以这个订单，谁拿走都没什么分别，你不要太沮丧。而且，就算失去了和戴维的合作机会，你不是也正和周氏谈合作么？今天我也把周总请来了，就在我们台后，不如你们也对各位朋友，谈一谈你们的合作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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