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刘勇急一愣，他当然信，越是在底层落后的地方，越会无风不起浪，尤其是对女人。
一个女人，一旦被人扣上了水性杨花的帽子，即便她什么都不做，这个标签也是永远撕不下来了。
他随即笑出声：“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想起什么来，可以随时打给我。”
李晓青接过纸条，笑了笑：“慢走。”
“瞧我的记性，倒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刘勇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鹦鹉纹身，递到了李晓青面前，“这个纹身，是杨自立刻在背上的，还有这l□□三个字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晓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刘勇急一直在观察她：“你回答的未免太快了，好好想一想，这代表什么意思。”
李晓青脸色直接冷了下来：“刘警官，这么私密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你了，我跟他没有一腿，你不必拿这种事情试探我。”
因为心情不好，李晓青也懒得敷衍他们：“两位警官如果还有问题，不妨直接问，如果已经问完了，那好走不送。”
刘勇急心下了然，正欲往外走，偏偏王树仁还不知死活，往枪口上撞：“李女士似乎心情不太好？”
“要是你身边有人死了，你心情会好吗？”
王树仁挠了挠头：“抱歉啊，我们这就走。”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二人离去。
等二人的背影走远了，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自动挂掉之后李晓青又打了过去，等挂掉又打了过去。
一连打了三遍，李晓青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
随即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还是无人接听。李晓青又重复打了过去，对面这才接起，懒洋洋的声音：“喂。”
“我让你找的司机，找好了吗？”李晓青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还没呢。”对方的声音仍然是那般的懒洋洋，一点都不在意。
“明天我要是没有看到司机，从此以后，你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李晓青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李俊浩，我的钱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对面之人明显被吓了一大跳，李俊浩正襟危坐：“可别呀，姐，你这是怎么了？”
“杨自立死了，只怕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我了。如果我死了，我看你以后去哪弄钱花。”李晓青发泄完便挂了电话。
“姐，你说什么？杨自立死了？喂？”李俊浩猛然从床上跳起来，与刚才的漫不经心形成鲜明对比，再打电话过去，却被挂断了，他这才着了急。开始四处打电话去寻找，哪里有合适的司机，说是司机，保镖其实更为合适。
刘勇急和王树仁，一道朝着玩具厂走去，刘勇急压低了声音：“就你的观察，你觉得这个李晓青和杨自立有暧昧关系吗？”
王树仁想起李晓青的冷淡：“队长这个可难说呀，毕竟我也不了解女人，倒是队长你结了婚，你觉得他们有一腿吗？”
刘勇急被反将一军，伸手就拍了一下王树仁的脑袋：“你给我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队长，我觉得吧，这个李晓青和杨自立的关系应该不简单。说是情人吧，李晓青的反应又不像，但说不是吧，他们又不像一般老板和司机的关系。”
刘勇急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错，就我收集到的消息来看，他们二人的关系确实不简单，你多搜集一些李晓青的资料，可以从她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出杨自立的死因。”
“队长你看会不会，这个厂里的人都说两人关系不简单，这个李晓青的老公肯定也知道，所以，”王树仁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我查过了，听他们说这个工厂基本上都是李晓青在管，她老公基本上不管事，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出现。她老公风评不太好，平日里吃喝嫖赌的，甚至还动手打过她。”
“你既然了解的这么清楚，那她人际关系这一块就交给你了。”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玩具厂的门口。
两人在门口，亮明身份表明来意，说要找张明会，不曾想看门大爷说人已经辞职回老家结婚去了。
从玩具厂要来张明会所有的资料以及询问工厂其他员工了一些消息，没有什么特别的，二人便收工回了县城。
刘勇急发现杨自立和张明会都来自隔壁的县城，两人还是一个镇上的，不同村，既然是结婚的关系，那两个村应该相差不远。
他当即和王树仁一起赶赴隔壁县，寻找张明会。
去的路上，刘勇急安静沉思，梳理着整个案情的线索。王树仁则是整理得来的资料，一路倒也安静。
王氏木板老板娘的司机死了，听说二人之前不清不楚的。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鸟一般，瞬间飞遍了整个三河镇，小县城的人多少都沾亲带故，是以这种命案，当晚就传遍了整个木城县。
因此，当晚李晓青回到家的时候，婆婆对着他欲言又止，而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公王策伟也在家，见到她直接冷嘲热讽：“听说那个男人死了，你想必很难过吧。”
对于他这种阴阳怪气，李晓青直接不理会。
被忽视的王策伟十分生气，直接吼道：“我跟你说话呢。”
李晓青连个眼皮子都没给他：“我听见了，你不用吼。有这个功夫，不如去厂里帮忙，最近厂里正缺人呢。”
老公王策伟：“……”
眼看着两人可能吵起来，甚至动手，婆婆连忙上前拦住儿子：“行了，晓青说的没错，别一天到晚不归家，也不工作，这么大的厂子，也不能指望她一个人。好了，我饭已经做好了，赶紧吃饭要紧。”
婆婆狠狠的瞪了一眼儿子，转头面对儿媳妇一脸笑意：“晓青啊，别跟他一般计较，你忙了一天辛苦了，赶紧来吃饭。”
“谢谢妈，”李晓青的脸色好了一点，安心的坐在桌边吃饭。
王策伟问：“今天警察来调查，你说什么了？”
李晓青：“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说了什么？”
“他们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李晓青夹着菜，不打算多说。
“比如呢？”
“比如问我，小杨以前有没有跟谁结过仇，”李晓青手一顿，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他。
王策伟一脸紧张：“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李晓青面上带着笑意，却笑不到眼里，“你之前曾威胁他滚远点。”
“李晓青！”王策伟摔了筷子，狠狠的看着她。
“阿伟！”母亲连忙拉着他，“好好的吃饭，你摔什么筷子！还有晓青，你干嘛跟警察说这些？”
“你们那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小杨的死跟他有关系？如果没有，警察自然会查明真相。”
这不咸不淡的话更如同火上浇油，把王策伟的脾气直接给撩起来了：“李晓青！”
“怎么？你想动手打我不成？王策伟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手打我一下，我立马打电话给下午来的警察。告诉他们小杨死的那天晚上你并不在家，你那天晚上去哪里了？”
“你们在说什么？都把我说糊涂了。”婆婆拦在中间，用身体扛着，避免两人真动手，“我听说那个小杨是死在下大雨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们不都在家吗？”
“那天我半夜醒来，没有见到他的人，一看时间，正好是晚上十二点，他后半夜都没有回来。警察可是说了，小杨是死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那个时候你在哪？”
王策伟面上一虚，随即恶狠狠的说道：“我那天在打牌，一起打牌的人都可以证明！”
这话给了他自己的底气，王策伟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就是在打牌，我警告你，在警察面前可不要乱说话。”
他表情的转变没有逃过李晓青的眼睛，李晓青接着他的话说：“否则你什么？”
王策伟：“否则有你好看的。”
“阿伟！”母亲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怎么说话的呢你？”
“你既然警告了我，那我也得警告你一番，从此以后别冲我吼，更不要说打我。我想，不止警察想知道你那天晚上在何处，王丛堂更想知道你在何处。”
王丛堂是村里有名的混子，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光是牢就坐过两次，村里人见到他家都绕路走。
李晓青想起在他手机里看到，他和王丛堂妻子发送的调笑短信，正是出事的第二天。
“你这女人！”王策伟作势扬起了手。
“你打呀！打了我立马把这事捅出来，不好过的人绝对不是我。”李晓青双手抱胸，一脸不畏。
婆婆连忙将儿子的手放了下来：“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那天晚上阿伟没有出去过，阿伟你以后也别冲晓青吼，打骂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晓青，你看怎么样？”
李晓青没有正面回答：“这事你不应该来问我，应该问你儿子。”
婆婆用手推了推儿子，王策伟没有说话，坐回原位继续吃饭。
婆婆：“没说话就是答应了，好了，别为那些事不开心了。吃饭吃饭。”
李晓青抬头看这母子俩一眼，倒也没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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