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徇私舞弊
很快，这场朝议便在所有人都满意的氛围下结束。
北派可以靠着向朝廷卖粮草换取银两，南派可以随着开海利润翻几番。
赵让也终于开设了科举，看到了革新大周的一抹希望。
可能唯一不算开心的只有王景哲。
他看的太远，不能向其他官员那样因为眼前利益而高兴，只能神色郁郁地离朝。
很快，朝廷开设科举的消息便传遍了大周。
地方大族们都是不当一回事，那些小地主们更是不屑一顾。
有这精力去考试，费半天劲才能搞个县府小吏当，还不如给那些大族塞钱，直接举荐当县令呢！
而与这些富余人家不同，江南乡下一个削瘦男子却仔细看着科举的告示热泪盈眶。
“终于，我终于有用了！皇帝圣明啊！”
他叫江澄，小时候听多了那些夸赞举荐制度的说书，从小便刻苦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被举荐为官。
可等他逐渐长大，才发现现实根本不像说书人口中讲的那么美好。
举荐，是要钱或者关系的，根本不看你肚子里有没有墨水！
但他消沉一阵，随后又自己学了起来。
但就在前几天，他刚和家里人闹翻，起因是家里人要拿他的书点柴火。
他家不算富裕，甚是可以说是贫穷，有时都揭不开锅。
在家中人看来，被江澄视作生命的四书五经，还不如一个柴火有用。
这几天，江澄抱着边缘发黑，有些残缺的书来到县里，心中也在不断怀疑。
他坚持读书真的有用吗？
这世道，读得再多也不如几两银子来的实在！
可等今天他读了城中告示处的科举公告，眼泪再也止不住。
而在全国各地，像江澄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陛下，这些文官着实可恶！陛下何必向他们让步，不如让奴才暗地里威胁一番。”
御书房，魏无舌正有些疑惑地看向赵让。
有了爵位之后，这两天魏无舌走路都带风。
同时，那些文官在他眼里也没有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之感。
“嗯？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没成想，赵让却是语气冷冽下来。
这让魏无舌冷汗直冒，跪倒在地连呼不敢。
赵让见状这才冷哼一声，魏无舌这两天倒是有些膨胀，连对自己的语气都轻佻不少。
此刻跪在地上的魏无舌心里因为前两天封爵的得意慢慢消散，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竟然因为密谍司少了一个打秋风的机会而对陛下有所不满？
魏无舌心中打了个哆嗦，有些惶恐。
陛下能让他封爵，自然也能轻易夺走他的这一切！
看着眼前还在磕头的魏无舌，赵让有些不忍。
况且有些事还是要告诉魏无舌为好，毕竟后面还需要密谍司的配合。
“好了，起来吧，朕和你解释一番倒也不无不可。”
“你认为朕答应他们科举选拔的人才只能从小吏做起是在让步？错！”
“你想想，如果科举选拔的人才能直接当官，那科举必然会成为另一种形式的举荐制！”
魏无舌听完心中开始细想起来，没一会便恍然大悟，对赵让愈发佩服。
很简单，现在掌控地方的是士绅阶层。
要是科举选拔的人才可以做官，那地方上的童试乡试的结果还准吗？
到时候恐怕选出的又都是地方大族出身的士子。
这样下去，科举的最大作用也就没了。
见魏无舌领会了他的意思，赵让便没有继续多说，转而问道。
“密谍司的人员都补充完了吧？没有的话赶紧招人！到时候可还有重要任务交给你们。”
说完，赵让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摆手让魏无舌下去准备。
密谍司可谓是他手下最值得信任的一笔力量。
等过些天全国童试乡试的时候，每个县都要派几名密谍司监管。
虽然科举对那些大族的吸引力极低，但还是要防止舞弊这类事情发生。
而且，后面科举选拔出的进士在赵让心里，是要分别去全国各县掌控局势的！
但要是身边不跟几个帮手，单凭他们独自一人，上哪能掌控全县的局势！
所以赵让此刻才对密谍司那么上心，实在是他现在可以用的人手太少。
他要对抗的，可是全天下的士绅阶层！
想了一会，赵让便不再深思这些问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问题早晚能解决掉。
很快，十天悄然而逝。
九月初一，各县学府都划了一片区域来准备童试。
随着学子进入考场，县令和几名京城赶来的密谍司成员一同监考。
密谍司的威慑还是很大，虽然一些县令难免有点蠢蠢欲动，但大体上还是说的过去的。
但密谍司懂四书五经的又不多，只能找县里的一些饱学之士阅卷，最后再由县令定夺。
只能说赵让已经最大限度地保证公平了。
消息很快传回京城，赵让看着密谍司的奏折，心中一片大好。
万事开头难，此时童试倒是开了个好头。
十月初一，乡试在各府开始。
时间确实赶了一些，少部分人甚至都没赶上，但赵让也是没有办法。
地方大族对他来说，可谓是枷锁一般的存在。
皇权不下乡，他空有各种改良举措，也难以实施下去。
所以他这第一届科举确实急了一些。
京城里，这段时间赵让倒是没有再另起风波，其他官员也比往常和谐许多。
南方北方大族，都在忙着捞钱，显然没兴趣找赵让的不愉快。
所以，这段时间朝堂上竟然异常和睦，只是王景哲眼中依旧忧虑。
他这段时间心中十分纠结。
站在地方大族的角度，他自然不愿意实行科举。
可站在读书人的角度，他又异常羡慕那些参加科举的士子。
这才是真正的唯才是举，每一个状元，都能名留青史！
同时，想到前几天张家拜托他做的事，他心里又一阵不安。
御书房，赵让此刻的心情却没王景哲那么复杂，他这时出奇的愤怒。
原因就在刚刚魏无舌递过来的一份密信，上面写着。
“江淮府乡试，张朋驹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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