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HIS
“你说你们昨天去吃兰州拉面？！”叶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陶然，这人情商不低啊，怎么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哥！你是我亲哥！那是咱们的投资人！”
“我把她当成工作伙伴，忘了这茬了。”陶然在吃的方面没那么讲究，吃饭的话，和谁一起吃，更重要吧。
“怎么了昨天工作不顺？”叶斌转化为关心，语气上突然就温和了。前一秒差点炸毛，后一秒就成为老母亲。
“没，挺顺利的。”陶然转动手边上的玻璃杯，录音的确很顺利，出乎意料的顺利啊。
“那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母亲还在疑惑中：这人这样低气压，是我刚刚语气太差了吗？
“就是工作有点累了……”陶然无力又内心焦灼着。
“累了？累了也不能休息。咱还有一部动画要接呢。”叶斌挺心疼的，等动画片接了，他也得来分担配音工作，实在忙不过的话还可以跟其他工作室分担。
“好事啊。”陶然带着和煦的微笑，压制内心的酸涩，“没关系，我还行。“
“哥。”叶斌还是怀疑，他疑惑的看着陶然，“哥，你情绪不太对啊？”
“真的没事啊，你别瞎操心。”陶然低着头，边说边翻着本子。
“你需要一个女朋友。”叶斌看着他，这个快30岁的男人了，怎么一脸失恋的表情，“你现在这副样子，只有爱情能滋润你了。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怎么样？”叶斌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别胡闹，我有喜欢的人了。”陶然脱口而出，但是不打算把昨天的故事告诉他。
“啥？谁？啥时候的事？”叶斌的好奇心一下子勾了起来。一心只专注配音的陶老师，在艺术道路上孜孜不倦，上下求索的陶老师，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仙女啊？
“……我的ai智能，samantha。”陶然正在看女主的台词，随便撒了一个小谎。
“哎呦，你还没出戏啊？不像你啊？”叶斌继续疑惑，这是入戏太深？他都久经沙场了。下次还是我陪着他录吧，怎么我才走一会，啥事都不对劲了。“要不……晚上咱们哥两喝一杯，怎么样？就当提前庆祝了。”
在叶斌刚入行时，有一次配哭戏，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工作结束也还在悲伤。那时陶然带着他去喝酒，跟他说，能入戏是好演员，但是能出戏才能做一个正常人。
陶然很喜欢配音，他的情感都用来诠释作品了，以致于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应酬。所以对外的工作叶斌来承担，陶然只要安心配音就好了。有时候，他觉得录音棚就是他的世界，在这里，他可以是任何人，是出租车司机，是一只猫，是个王子或者是个精神病，总之，他沉浸在这个世界，乐此不疲。直到有一天有个叫李理的小姑娘，让他一见钟情，心里从此多了一个人，多了份惦记，平添了一种爱慕，心里有了着落，可是又像把匕首交到对方手上，是用来削苹果还是用来刺伤自己的胸膛，都由她来吧。
“陶老师，游戏厂商晚上请吃饭？怎么办？赏个脸，一块去吧，对方总是提起你。”叶斌看着手机的信息。
“去吧，反正我晚上没有工作。”陶然觉得，既然对方想让自己去，那就去吧。虽然不太喜欢应酬，但也不能完全拒绝。
“张总也会去的，你还记得吗？去年年会的时候还邀请咱们来着，她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考虑一下呗？”叶斌寻思着，这个机会不错啊，张莎条件挺好，可以撮合一下。
“就这样把我出卖了？”陶然转头看着叶斌，问到。
“张莎哎！”叶斌，推了一下陶然，“肤白貌美大长腿，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不是，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呀？”
陶然听着这些形容词，脑海中出现的是李理。在停车场、在录音棚、在小面馆中、在这个三月里。
饭桌上，觥筹交错，大家说着场面话，有人在调节气氛，有人负责喝酒，有人大笑，有人交头接耳。这样很好，陶然只是想着，如果李理在，该有多好。也许此时，李理也在应酬吧？在跟谁一起吃饭？在对谁笑？我……可以问吗？
手机拿起来又放下。
“陶老师，喝点汤吧，解解酒。”张莎为陶然，盛了一碗汤。
“多谢张总了。”陶然接过碗，汤的温度刚刚好，两口就喝完了。
“再给你盛一碗？”张莎问到。
“不用了，喝太多了。”也不知道陶然是喝酒喝太多，还是喝汤太多。
“陶老师，您也太难请了。之前总也约不着你，今天终于赏脸了。”张莎组过两三次饭局了，叶斌总是说陶老师有工作，也不知真假。
“张总，您约的饭局我怎么敢推脱。”陶然转过身对着张莎，顺势往后看了一下叶斌，还在跟人喝酒，心疼了他三秒钟，“还不是工作太多，天天蹲在棚里，不见天日的工作。”
“能者多劳……欸，我听说，你们要跟厚博合作了，是么？”张莎脸颊微红，酒喝到三分，这个状态真的是刚刚好。
“不出意料的话，是的。”陶然又有点走神。
“厚博的口碑是一直不错的，而且听说背后有刘家撑腰，这几年更是顺风顺水。”张莎的酒劲上来了一点，语气开始夸张。
陶然酒量很好，依然很清醒，还在注意着叶斌。“这个合作主要是罗总促成的，中间的细节是叶斌在跟进，我就只会配音。”
“听叶斌说罗总还在香港，也好久没见到她了。”张莎想到这个罗总也是不简单。
“过几天，跟厚博签约就会回来的。”陶然发现叶斌那边好像聊完了，他可不能再喝了，这边接着说到：“这边也还有电影，她也会来盯棚。”
“你们聊什么呢？”叶斌走到两人中间，问到：“听说一会还要去唱歌？”
“嗯，都定好了，一会咱们就走。”张莎回答到。
众人转场又去了ktv，大家纷纷选歌。张莎点了一首《花好月圆》，音乐响起时，她说到：“陶老师，陪我一起唱。可以吗？”
“我？荣幸之至啊。”陶然接过麦克风，接着说，“不过，这歌我不太熟。”
两人你来我往，声音交错。女声甜美，男生低沉。大家都是人精，又是鼓掌又是叫好的。
吃完喝完唱完后，张莎还安排了司机，送叶斌和陶然回家，叶斌识相，找个借口，中间先溜了。然后到了张莎的住处，半夜三更，总不能让一个女孩独自穿过园区吧，陶然让司机等一下，先送张莎进小区。
到了楼下，张莎咬咬牙，问到：“陶老师，要上来喝杯咖啡吗？”语气很轻，就当作是酒后胡言乱语好了。
“太晚了……”陶然依旧很绅士的回答：“张总，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等到陶然回到家中，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对他来说，这一天好漫长啊……比在录音棚中过得慢多了。
隔天，叶斌下午才到公司，宿醉真的太难受了，要不是罗总说下午要开视频会议，他打算请假一天的。于是一个带着宿醉，一个带着游离的心绪，听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原来厚博的总裁是李理，上次见面的李总是李总经理。这个李总经理是李理父亲李政的心腹，现在负责公司的日常。李理是子承父业，但是自己手里面也有一些项目，据说是大学时期就开始投资了，应该是从小耳濡目染，挺有眼光和能力的。
“所以厚博的背后，真是有刘家撑腰吗？”陶然问到。
“是呀，两家关系一直挺好的，李理和刘家的大公子还是同学。”罗薇薇没想到，陶然知道的还挺多的。忽然间又想起一件事，“陶然你还记得吗，你给厚博资本配过广告词的，有印象吗？好多年前的事了……”
厚博-hope,他好像有点印象了。“……罗姐，你这么说，我好像想起来点，是在咱们原来那个棚里录的吗？”
“对，当时好几个人都来试过音，给他们发了好多音频呢，可他一听你的声音，就定下来让你来录了。那个人就是李理的父亲李政。”罗薇薇觉得就是那时埋下的种子吧，没想到多年后，还能成为合伙人。
再见面时，就是去厚博签字了。再见到李理，她又是另一幅样子。她睫毛卷翘，嘴唇红润，穿着职业装和高跟鞋，依然青春也依旧有魅力。
“罗总，还有两位老师，待会一起午餐吧，庆祝我们合作顺利。”李理提议到。
“我下午的飞机回香港，你们年轻人去吧。”罗薇薇完成这边的工作，就有点着急回香港陪老公孩子。
胡亚杰提前定了一家高级西餐厅，还跟公司要了一辆商务车。想得算是非常周到了。
上车后，“看来以后该称呼李总了。”陶然先说到。
“称呼而已。陶老师，叫我李理或者李总都可以。”李理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李总啊，上次真是怠慢您了……”叶斌说着，感觉像是在替不懂事的孩子来跟人家道歉，“下次我们来请客，给个弥补的机会”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吃饭的机会多的是。那天我感觉自己就是唯艾斯的一份子，晚餐也很棒，没有怠慢，真的。”李理觉得那天挺开心的。
“是吗？那欢迎您再来帮助我们工作。没有你，我的工作真的很难独立完成。”陶然这几天的工作的确不太顺利。
“陶老师，你可不许碰瓷。”李理拒绝着。心想怎么还来撩我啊。我那天是怎么拒绝他来着？
“……我刚刚分手，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谈工作也行，总之跟我谈什么都可以。”
李理想起陶然那时的表情，跟现在他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认真的同时又带着企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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