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威风八面！
慕容如雪的声音很轻，却冰寒清冷：“卫凌风，去把阁楼里的聂掌柜给我拎下来。”
而且，她用的是拎这个字眼，可见那个聂掌柜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会和慕容桦中毒的事情有关吧？卫凌风似乎敏锐的感觉到了些什么。
“是。”
他迅速的一个转身，朝阁楼上奔去。
聂掌柜果真是被卫凌风给拎下来的，他的两只脚几乎没有落着地面，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底衣，冷得瑟瑟发抖，想必是被卫凌风从温暖的被窝里捞出来的。
除了聂掌柜外，竟然还有一位意外之外的女人，那女人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一双杏眼因为惊恐瞪得大大的，更夸张的是，她的身上只装着一件肚兜，居然也被卫凌风这样给捞了出来。
卫凌风就这样一左一右的拎着这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目不斜视的下了阁楼，从闲到尾他几乎没有看这二人一眼。
他冷哼一声，便将他们扔到慕容如雪的跟前：“大小姐，人带来了，上面还有个女人，我也一并带下来了。”
“很好。”
慕容如雪的视线从聂掌柜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包括此刻回答卫凌风的话时，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聂云骁。
“大……大……大小姐。”
聂云骁惊得浑身轻颤，舌头也不利索的打起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实在是猜不透慕容如雪怎么会突然间从天而降？难不成……
不，不可能！
聂云骁敢肯定，慕容如雪绝对不可能发现那个秘密才是，他自信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三姨娘更是个精明的女人，更何况三姨娘这两天根本就没来过布庄，他们之间的事儿，怎么可能会被慕容如雪发现？
“聂掌柜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生意做得好，还会哄女人，春风得意，爱情事业双丰收，真是令人羡慕！”
慕容如雪冷笑道，视线从他的身上缓缓移至他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趁机赶紧开口道：“我……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他肯出银子，我就陪他快活啰，你们若跟他有什么过节，可千万别把我牵连进来，求求你，慕容大小姐，放我走吧……”
“他给了你多少银子？”
慕容如雪莞尔一笑，轻蔑的将那女人由上至下扫视一遍，那曼妙的娇躯看上去确实诱人，脸蛋长得也不错。
“五……五十两银子。”
那女人身上没穿衣服，冷的瑟瑟发抖，她赶紧的如实回答，只想让慕容如雪早点放她走。
“五十两？还不错，价钱不算低。”
慕容如雪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邪魅不定的冰冷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聂云骁。
他的身体也随之一抖，要知道这布庄每个月账目的盈利也只有区区数百两银子，而他找个青楼女子睡一夜就是五十两，听起来未免有些滑稽可笑。
“不，不，大小姐，你别听她胡说，只……只给了五两银子。”
聂云骁赶紧吞吞吐吐的解释，同时也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那个女人，那女人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神色，同样也跟着赶紧道：“是，是五……五两，刚才是奴家一时口快，说错了……”
“五两也不少啊，聂掌柜一个月的月俸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罢了，若一个月和她睡上四次，岂不是就白忙活了一个月？”
慕容如雪漫不经心的抚弄着手边的布匹，语气里透着浓郁的戏谑味道，既然他要玩儿，那她就陪他多玩玩。
聂云骁面露尴尬之色，他努力的佯装镇定，偷睨一眼慕容如雪面上的表情。
可是她那对清澈澄净的水眸，此刻却透着深不可测的精光，让他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也无法猜透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大小姐，老奴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嫖娼的事了，您……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聂云骁战战兢兢的试探道，其实他内心并不确定慕容如雪到底是为何事而来。
“你嫖你的娼，花得是你自己的银子，我慕容如雪倒也管不着，只不过……你若花得是我慕容家的银子，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慕容如雪笑了，笑容淡淡的，似乎不带什么情绪，可总有种莫名地力量，令人心惧。她葱白的指尖在布匹上轻轻拨弄，动作优雅的如同抚琴一般，漫不经心，却又让人觉得她步步为营。
“大小姐冤枉呵，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用布庄的银子呀，奴才用的都是自己的月俸，还请大小姐明察。”
聂云骁心底一惊，脸上闪过一抹慌乱，可那只是一瞬的功夫，像他这种阅历丰富的老江湖，若是不被抓个正着，就算是打碎牙也肯定不会承认的。
慕容如雪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缓缓将另一只手里的黄色纸张拿出，在聂云骁的面前晃了晃：“聂掌柜应该认得这个吧？”
聂云骁看清楚那张黄色的进货账单时，身体明显的一僵，艰难的咽了咽喉咙，吞吞吐吐的道：“这……这是进货的清单，大……大上姐拿着这个问奴才，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底依然抱着侥幸的态度，料定慕容如雪从来未曾经手布庄的生意，就算是给她看到进价，她也未必能够抓到他的把柄。
“聂掌柜，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既然如此，那如雪就只好给你一一点明了。”
慕容如雪清冷的眼底透着寒光，虽然脸上挂着笑意，可是那笑却冰寒彻骨，令人不寒而栗。
聂云骁心里一惊，眼神瞬间也显得恍惚不定，他刚想立直身体，却被卫凌风一脚踹得趴在了慕容如雪的脚下，痛得闷闷的哼了一声，吓得他旁边的那位青楼女子大气也不敢喘。
“聂掌柜，如果如雪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我来店铺的时候，这三块花色的布料都是当日曾经有过交易的……”
慕容如雪葱白的指尖点了点手边的三块布料，语气虽是清淡，可却令聂云骁惊的身体一颤，他顺着慕容如雪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三块布料好像确实是那天曾经卖过的，连他自己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可是慕容大小姐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奴……奴才记得不太清楚，每天进进去去那么多客人，实在是记不大清楚，不知道大……大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来？”
微颤的低沉嗓音已经完全泄露了聂云骁此刻内心的惶恐不安，他完全捉摸不透这位大小姐的心思。
“你记得不太清楚了？那好，就让本小姐提醒提醒你，这一匹蓝色的绸缎，那天聂掌柜是卖给了一位姓黄的姨娘，当日她穿的是一件绿色牡丹花开的袍子，你卖给她这块布料的价格是二两银子一丈，她一共扯了六丈，花费了十二两银子。这块红色的锦布你是卖给了一位姓李的大婶，她家的闺女要出嫁了，是要扯这块料子做嫁衣，你卖给她是一两五钱一丈，她扯了十丈。还有这块……”
慕容如雪有条不紊的缓缓道来，在她犀利目光的注视下，聂掌柜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大小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如雪会如此清晰的记得那天交易的布匹，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连价格也记得一清二楚，完完全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此刻阴霾的云朵已经盘旋在他的头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所有思绪。
“大……大小姐……”
“聂掌柜，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如雪淡淡的睨了一眼一旁冷的瑟缩成一团的那个女子，冷冷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和他相好多久了？既然能留在这阁楼里过夜，想必你们二人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若是老实交待，本小姐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慕容如雪的话未说完，唇角漾起的邪魅笑意令那女人当即打了个冷颤。
“我……我说，我全都说……，小女子名叫冬桃，是翠云楼的姑娘，我和聂老板虽然是相好两年，可……可交情也没到那个份上，只是恩客肯出银子，我们这些做姑娘的哪有拒绝的道理，谁跟钱过不去呀！若是早知道今儿个会遇到这种事，别说五十两，就算是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也是断然不肯的……”
冬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春风带雨，梨花微颤的模样犹人见怜。
“你可知道……这位聂老板除了你以外，可否还有其他相好？”
慕容如雪淡淡的问道，清冷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睨了聂掌柜一眼，她的问话即出，原本面如死灰的聂云骁整个人顿时石化。
“这……这个冬桃还真的不知，但……聂掌柜他也是个男人呀，当然不能没有女人，我就嗅着他阁楼里有一股香味儿，如果冬桃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女人用的烟脂水粉的味道，而且还是淑芳斋的。”
冬桃赶紧讨好似的一股脑儿全都托盘而出，接着带着乞求的眼神望向慕容如雪：“慕容小姐，冬桃知道的全都说了，您就放了我吧！”
“你可以走了。”
慕容如雪显得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同时也优雅的起身，淡淡的丢下一句：“卫凌风，把聂掌柜捆起来，带回慕容府听候发落。”
卫凌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大小姐。”
卫凌风顺手托起桌案上的布匹随空一抛，凌空微步间就像天女散花似的，就在跪在地上的冬桃还未来得及起身的瞬间，他已经用布匹将聂掌柜包裹得跟粽子似的了，惊得冬桃双目瞪得跟核桃似的，下一刻便飞也似的奔上阁楼找她的罗裙去了。
慕容如雪一副当家人的姿态，召集慕容家所有的人聚在大堂内，除了生病的五小姐外，所有人都到齐了。
二姨娘和三姨娘虽然都很不情愿，可是却又不得不屈尊服从，慕容如雪的厉害她们都是见识过的，不敢轻易的和她硬碰硬，即使心中有万般不服，也没有办法。
慕容如雪坐在上座，那里之前是慕容桦的位置，下面左右两侧分别座着二姨娘和三姨娘两房，家丁仆人们则都站着。
大堂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容如雪的身上。
慕容如雪淡淡的扫了一眼二姨娘和三姨娘，她们俩人的表情看上去各不相宜。
二姨娘紧蹙着眉头，看得出她对慕容如雪一副当家人的姿态很不满意。
而三姨娘脸上的表情则不相同，她看上去心事重重，不知道心里惦念着什么事儿。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件事情要宣布，我爹被奸人算计中了奇毒，而这下毒的人，就在这大堂之内……”
慕容如雪的话刚落音，惊诧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大堂里回响。
二姨娘柳知兰怔愣了一下，突然拍案而起：“慕容如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每天吃的饭可都是用银针验过的，就算是中毒也不可能是在府里，你不会是看老爷倒下了，想变得法子将我们两房除掉吧？”
“老爷的饭菜确实是检查过的，可是……喝的茶水呢？也用银针试过吗？”
慕容如雪冷冷的挑起秀眉，神情里透着几分鄙夷之色：“二姨娘，你那么慌张做什么？我若是真想除掉你们两房，用得着那么麻烦吗？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柳知兰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又一屁股回坐到椅子上，虽然气不可竭，但考虑再三，她知道自己还是得忍下这口气。
这时候三姨娘蓝筱蝶也坐不住了，不过她没有二姨娘那么冲动，虽然心里发慌，可面上的表情却依然佯装镇定，娇媚的笑道：“大小姐说起茶水，我也不得不说两句了，近年来老爷的茶水一直都是我在侍候，因为老爷说我泡的茶比丫环们泡得好喝，没想到今儿个倒成了大小姐口中下毒的嫌疑人。”
慕容如雪清冷的眸光对视上蓝筱蝶谄媚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意味深长的笑道：“三姨娘多心了，如雪只是不能排除所有可以下毒的可能性，清者自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不过……”
说到这里，慕容如雪清冷的眸光突然一黯，令蓝筱蝶的心也随之一紧。
“有件事情如雪不得不跟三姨娘说说，布庄的聂掌柜那边出了点事儿，他拿店铺里的银子嫖妓，让卫凌风抓了个正着。布庄的生意听说一直都是由三姨娘你在打理，而且也没有什么盈利，如今出了这种事儿，三姨娘是不是该好好查查那聂掌柜的账目？”
慕容如雪的一番话，令三姨娘蓝筱蝶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她扶着乌檀木椅扶手的柔荑，无意识间捏得紧紧的，似乎要将木椅的扶手捏碎似的。
“他这个王八蛋，竟然敢……”
蓝筱蝶此刻确实很激动，聂云骁那个浑蛋，竟然敢背着她搞女人，枉费她还一门心思的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简直是气死她了。
慕容如雪漫不经心的淡淡道：“三姨娘勿需动怒，他只不过是个奴才，就算是养条狗也比这种不忠诚的奴才强，依如雪之见，就把他宰了扔到荒郊野外喂狼得了。”
蓝筱蝶惊得立直了身子，雾气的水眸含藏着惊恐之色，对视上慕容如雪的眸子，大声道：“你杀了他？”
她的嗓音里透着悲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及质问。
慕容如雪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脸上漾起一抹笑意，缓缓的道：“布庄的事儿一直都是三姨娘在管，所以处理聂掌柜的事儿，当然也还是交由三姨娘亲自督办比较好，如雪刚才的话只是个建议，看来三姨娘似乎并不赞同这个做法。”
蓝筱蝶似乎从慕容如雪脸上的笑意里读懂了些什么，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过激失态。
她不自然的润了润喉咙，才又道：“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聂掌柜怎么说也为慕容家效力近二十年，若是草率定了他的罪，当然是说不过去的……”
“三姨娘说得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为了爹的毒能够早一点解，我要出一趟远门，马上就得走，聂掌柜关在后院的柴房，三姨娘随时都可以去提审他。”
慕容如雪淡淡的交待完，便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卫凌风道：“卫凌风，老爷就交给你了，在没有查清楚下毒的人是谁之前，任何人都不准离开将军府。”
“是，大小姐。”
望着慕容如雪的背影，蓝筱蝶一颗心七上八下，久久无法平静，她恨不得飞奔到聂云骁的跟前，狠狠的甩给他两巴掌，问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儿。
可是，此刻她却不能，在慕容如雪离开将军府之前，她必须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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