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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苦水


莉莉亚侧身一躲,这才躲过了法奥西野狼似的扑杀,再起身,朝镰刀奔去。借着冲刺的势头,把镰刀拽了出来,挡在身前,正好挡下了袭来的重剑。

        她被逼得往后退了几步,瞬间开启高功率作战模式。双手用力,把法奥西猛推出去,脚下反重力装置启动,整个人飘到半空,躲过了重剑的抡击。莉莉亚举起镰刀猛地一劈,只听砰的一声,这一击又被挡下了。

        两人的身影极快,由于高功率作战模式和感染浓度剧增,红光和绿光不停地撞击了。但即点即走,红光和绿光在半废墟中闪烁。

        沃森这边并没有异常,这只是好在斯诺的意志足够坚强,生生压抑住从身体中爆发出的兽性。兽性与人性结合,渐渐地,不似她自己。

        “走开”她压低了嗓音嘶吼,推开了身边的露娜,又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用以压制,黑血从创口中淌出血来。露娜不愿就这样离开,还是被沃森抓住手腕拽进另一个车厢里,与斯诺隔离起来。

        按理说来,纯人类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感染的。

        沃森把露娜安置在远离车厢门的位置上,免得这姑娘情绪一激动就把车门给打开。塔纳托斯站在门边,时不时转过头去查看斯诺的感染状态。

        “莉莉亚姑娘,缪斯小姐和安妮尔小姐研制出缓冲血清了吗?”

        “咳,还没有!他们现在被送到备用医疗室去了,应该能安全研制!”她一面回复着通讯,一面与法奥西对打着。这时,穆远从升降机里跑了出来,一手拿着针管,一手抓着狙击枪。见自己的助手落入下风,便把针管放入右臂上的微小储物装置。

        装填,架设,预瞄,射击。

        银色的子弹飞出,不偏不倚地射进了法奥西的脑袋。他在那一瞬间恢复了清醒的自我意识,但濒临死亡,不允许他对此过多思考。

        “指挥”童真回到了他的脸上,但澄澈的蓝眸中盈满了泪光,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他开枪的人,脑袋上的创口流着血,染红了小王子般金色的头发。

        到了站,沃森跳下列车,顺带把斯诺抱了下来。斯诺强撑着最后几丝意识,从塔纳托斯的口袋里掏出了便携式口笼,严严实实地戴在嘴上,生怕自己伤了任何人。她眸中含泪,依依不舍地看向露娜,向她伸出了手。露娜伸手,想搭上去,但斯诺的眼睛在一瞬间充血,变得猩红,对她呲牙,发出了警醒的低吼。

        “小心!”露娜跑过来,抓住了斯诺试图抓伤沃森的手,紧紧扼住手腕。两只瘦小的手抓着妹妹的手腕,虽然在微微颤抖,但她仍然咬着牙,让塔纳托斯领路去往天平塔。

        这孩子,可真是倔啊。

        沃森叹了口气,怀中的斯诺仍在不断挣扎着,发出本属于野兽的嘶吼,近乎要贯穿耳膜。

        若是不知情,恐怕还以为他们带回来的是一只兽性大发的狼。

        “德维什教授,你这是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没你的事,让开。”面对警卫的提问,沃森选择不说出当前的情况。这个病毒的全部资料目前都封锁在高级机密档案室里,警卫并没有任何权限得知其中一星半点的消息。

        先前出现的几个被感染的本底能反应堆工事的负责人员都在传播之前被击杀,但现在一下出现两个真正的零号病人,没有任何具有权威性的科研资料讲述过这病毒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感染的。

        “塔纳托斯,你带这孩子去备用医疗室休息,我得和穆公子去一趟实验室。”沃森接到了通讯,吩咐塔纳托斯接下来的安排,自己则带着已经感染的妹妹,径直去往升降机。

        塔纳托斯:“这位小姐,你害怕吗?”

        露娜不太明白这样的问题,只是疑惑地摇摇头。毕竟现在零号病人之一是自己最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怕。

        虽然说到底,她对这种病毒还是有点恐惧。

        塔纳托斯点点头,领她走到一处墙壁前,输入密码后和莉莉亚一样掰开一扇门来。同样的甬道闪烁,接着就是明晃晃的医疗室。

        虽说是备用,但该有的装置还是一个都不少,连全息屏都在头顶好端端地悬着。

        缪斯的机体没有多少被感染的征兆,只是休息一会儿便继续投入研究。安妮尔小姐又把飘到眼前的头发撩到耳后,聚精会神地盯着培养皿中的病毒活动。而缪斯则在不停地调试药剂,一遍又一遍。失败品越来越多,废液缸也越来越满。

        “简单介绍一下,我叫塔纳托斯怀特,研究药剂的那两位是缪斯沃兹和安妮尔小姐。那个躺修理台上的是艾德尔,地平线小队的队员。哦对了,我是他们的队长。”

        “露娜露娜奈史密斯。”面对这么多陌生人,露娜还是有点紧张,只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们也没为难这个小姑娘,让她随便找个修理台就坐了上去。但很快,莉莉亚被推进来了,整个人不停地闪着彩色色块,好像随时都会崩解成一地碎片。

        露娜赶忙跳下修理台,扶着她躺到修理台上。虽说解构体不需要呼吸,更不需要正常人所需的进食和饮水,但面前这个女战士在低低地喘息着,胸口起起伏伏。

        头顶的光环散着黯淡的白光,整个解构体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循环管和些许零件。手中紧握的镰刀早已断裂,只剩半段残缺的刀片。脸上一道又一道的,绿色的循环液凝在脸上,翠色的眼尾和发尾仍不断地发着余光,原本乌黑的头发却仍是长长的麻花,但绑在发尾的发带却像是被什么刺穿一样,有一个蛀虫般大小的洞。莉莉亚的胸口在汩汩淌血,斑驳的血迹溅在身上,那个创口像是活了一样,还在慢慢扩大。

        “这是莉莉亚姑娘,最优秀的战士”塔纳托斯叹了口气,拖着重破锤,离开了医疗室,走向沃森刚刚去往的方向。

        最优秀的,战士吗?

        可她看起来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甚至有可能还是同龄的女孩。

        莉莉亚双眼紧闭着,眉头紧缩,就连昏迷也无法阻挡潮水般侵袭入神经的痛苦。缪斯放下了手里的活,转而治疗莉莉亚,但匙从扫描过后,只觉一阵心寒。

        她用两指撑开莉莉亚的眼睛,接着让匙从继续扫描,才发现她的精神海偏离程度已经高达5673,并且还在不断上升。她痛苦地喘息着,没握着断镰的手紧紧抓着毯子,差点抓出几道裂缝来。

        “安妮尔,安妮尔?帮忙把特化眼药水拿来。”缪斯回过头去,拿到眼药水用专用滴管吸出一小滴,小心翼翼地往莉莉亚幽绿的眼睛里滴了三滴。

        药水的效果发生很快,莉莉亚的神色很快就平复下来,断镰也从手中脱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也许这样,创口完全裂开的时间能延长一点,她也能回来。缪斯抿唇担忧了一会儿,理了会儿思绪,转身继续研究用于缓冲的血清。

        多亏了莉莉亚,他们才能采集到零号病人的血液,才能研究缓冲血清。不然的话,一切未定的计划都无计可施,只能看着零号病人将天平塔的一切摧毁。

        “奈史密斯小姐。”“啊?”听到有人突然叫她,露娜回过神来,看向传出声音的那个方向。

        缪斯:“在我去找指挥官的时候,你能帮我看着这些小家伙和大家伙吗?配置药物的话,都在这张纸条上。”她把纸条塞入露娜手中,微微笑着。

        她笑得很温柔,脸色却很苍白,似是一个解构体好久都没有安心地休眠过了。

        “哦,好。”露娜一口答应下来,走到了试验台边,身边就是严谨且一丝不苟的安妮尔,与她共事,竟是意外的舒心。缪斯冲露娜点点头,微微笑了下,接着就拿起置物架上的太刀走出医疗室,走入了升降机。

        露娜好奇地看着安妮尔,看着她两只白暂的手不停调试着显微镜,时不时用滴管吸起露娜手边的药物滴入培养皿,眉头紧锁,另一手就把销毁液滴进去了。

        “小朋友,第一次看这种东西吗?”安妮尔似是注意到露娜近乎要实体化的视线,先放下了刚刚失败的实验,随手把失败品倒入废液缸。一双丁香色的眼睛懒懒地看着她,看着面前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啊,是。”露娜被她看得有点慌张,第一个想法是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而安妮尔继续看了她一会儿,这扫视的目光像极了鉴定艺术品的艺术家。她轻轻笑了下,拍了拍露娜的头,说:“好孩子,加油把。”接着,又把视线投入了培养皿上。

        露娜一时理不清思路,便开始按着缪斯塞给她的纸条配置起来。出她意料的,竟很顺利地完成了几种。剩下的几种因为分不清失去标签的几瓶化学物质,所以还未配置。

        但遗憾的是,她配置出的几种药物都因对该病毒的繁殖没有明显的遏制效果而丢入废液缸。

        露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加入了点没有标签的液体,配置完成后推到安妮尔手边。她用滴管吸了一滴,接着就滴入病毒的培养皿中。

        只见培养皿中的病毒先胀大了点,接着失水一般地萎缩成颗粒状的物质。安妮尔的脸上难能露出了笑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入温箱里培养,并安装了摄影装置随时观察病毒的状态。

        这算是成功了?露娜欣喜地想着,坐回莉莉亚身边。但紧接着,当安妮尔把影像投到全息屏上时,却发现病毒又一阵塌缩,接着突然胀大,重新成了原本的样子。

        “啊算了,至少起到短暂的遏制作用,好孩子,你很不错了。”安妮尔尴尬地笑笑,拍了拍露娜的头。

        好孩子。

        好孩子。

        我真的是好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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