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虽然男主角暂时还不能定下来, 但包晚晚也没有闲着。《哦，我的公主殿下》终于在开拍近一个月之后，迎来了杀青戏。
虚拟片场里, 大小姐穿上了白金配色的龙袍。
约瑟夫站在她的身旁，作为王夫见证斯诺·怀特女王的登基大典。
包晚晚把镜头推近, 怼到约瑟夫的眼睛上——后期制作中这里会插入男主角对前半生的回忆片段，闪现另外三位与他同批进宫的贴身管家的结局, 回顾在皇宫中的喜怒哀乐, 骗一波观众的眼泪。
最后两人在大臣们的恭贺之中相视一笑，背景乐响起。
这场戏就结束了。
“好，过！”包晚晚盯着监视器中的画面，大喊一声。
片场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今天《哦，我的公主殿下》整个剧组的所有演员都来了，大家热闹地聚在一起聊天, 交换联系方式，自拍留念。
这部剧的龙套大多使用维恩庄园的仆人, 除了老管家，其他人大多只充当半天背景板，播出之后还像以往一样在维恩庄园照常工作，生活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们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演员或者明星, 只是对自己参演过的这部剧会更加关注。每到剧集更新的时候, 整个庄园的仆人们都个个心不在焉, 想要赶紧完成工作回去看最新一集的剧情
——所以后来老管家干脆给他们放假了，愿意工作的薪资加倍。就当是给自家大小姐主演的剧贡献播放量。
现在, 维恩庄园可谓是全员追剧。
这群龙套演员们看到那几位戏份较多的主演时, 就像是追星一样激动地把他们团团围起来要合照, 就连雪莉尔大小姐那里, 也有人鼓起勇气求签名。
威利拿着自己的签名本，在同事暗搓搓的眼神鼓励之下，期期艾艾地走到雪莉尔大小姐面前。
他就是负责修剪照顾花园里那几颗珍贵白杨树的园丁。平时他日常工作的时间并没有近距离接触大小姐的机会，之前大小姐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形象，大概就是同事口中那个脾气不好难伺候的漂亮主顾。
管家提议给他们放假追剧时，威利就是少数一些冲着翻倍时薪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人。
他觉得那些追剧的仆人们大概都是为了能够在看剧之后更好的吹捧大小姐。而他一个庄园里的边缘打工人，又不是贴身服侍主家的仆人，不必做到那一步。
但后来好奇点开剧之后。
威利：真香。
和女主角雪莉尔大小姐相同，其他主演也通过这部尚在热映中的剧积攒了大量人气。像戏份较多的三位男配和两位女配，最近更是接代言接到手软。
他们在剧中的造型都非常漂亮，男帅女靓，吸引了不少粉丝。
对于把自己从无人问津的D级小演员捧红的包晚晚，几位主演自然是心存感激。在拍摄剧组杀青合照时，不约而同地把包导演推到了C位。
“我站在后面就行。”包晚晚有点不好意思。她把身边的男主角约瑟夫和女主角雪莉尔推到前面。“万一到时候合照发出去，观众怕是要问：中间这人是谁？”
“不，导演你站中间。”
几位主演又把她拉回去。
包晚晚始终不肯到前面，坚决要到后排镶边。几人僵持在原地，拉拉扯扯好半天没能排好位置。
推搡中，不知道是谁胆大说了句：“导演你站在后排都要被挡得看不见了。”
空气瞬间冻结。
演员们都扭头看向包晚晚，看她小小一个，夹在穿着华丽戏服踩着高跟鞋直逼一米八的女主角和人高马大的男主角之间，仿佛独自站在了坑里。
顿时哈哈大笑。
“大胆，拖出去打三十大板！这也是你能说的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包导演你还是站到前排吧。”
“就是，我们都是您亲手选的演员，个子多高您也知道。”
“是啊，您就站前面吧。”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导演发怒哈哈哈。”
包晚晚：……
看着这群杀青后就变得胆大包天不再畏惧她的演员，包晚晚无语凝噎。
嬉闹声里，她无奈地站在了前排C位。
-
拍摄完合照，剧组也就原地解散。她和雪莉尔商量着打算等会在维恩庄园再庆祝一下。来星际之后，她拍了一部短剧，一支广告片。
但那时候演员都是熟悉的朋友，拍摄过后仍然可以天天见面，杀青时也就没有什么不舍。
而现在这部剧从拉投资开始，到最后杀青，耗时一个月。
还有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由她在拍摄期间一点点在虚拟片场搭建完成的皇宫，今天之后也会被刷新，只会有部分数据被拷贝留存下来。也许等到半年之后，能重新以另一种模样出现在大小姐和宋早早改编的同名全息恋爱换装游戏中。
她在这部剧上耗费了许多心血。
现在突然结束，总感觉有点怅然若失。
包晚晚还是想要摆一场小型杀青宴，来给这部剧的拍摄正式画上句号。
“当然可以。”雪莉尔大小姐还沉浸在刚刚众星捧月的快乐中，闻言爽快答应，“食材的钱可以我来出。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场。把你经纪人安纳斯也叫上。”
宋早早凑过来：“那我能点菜吗？”
“你直接报菜名。”包晚晚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烤鸡！”宋早早举起手欢呼一声，冲过来紧紧抱着她。“我要苹果蜜汁烤鸡！”
又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拥抱。小矮子包晚晚奋力挣扎出来。她正在整理头发和凌乱的领口。宋早早突然又靠近过来。
“你干什么？”包晚晚警惕地问。
宋早早也没生气，用眼神示意她向身后看去。
包晚晚一扭头。
就看见人群中朝自己走来的男二扮演者乔治，和不远处似乎是注意到男二之后踌躇不前的男主角约瑟夫。
宋早早明显有点兴奋。
“你猜这两位找你来干什么？”她兴致勃勃地贴着包晚晚的耳朵八卦，“我猜……”
说道一半，宋早早猛的直起腰，抬高声音，若无其事的冲走到身前的男二打招呼：“嘿，你好乔治。”
男二号演员乔治走过来回了声：“下午好。”然后他就站在那儿，尴尬的冲着包晚晚欲言又止。似乎顾及到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不好意思开口。
包晚晚几乎能感受到背后雪莉尔大小姐和宋早早饶有兴趣的目光。
看着眼前的男演员犹豫害羞的模样。包晚晚忍不住也想歪了，于是轰走了那两个看戏的女人，这才回到男二乔治面前。
乔治又走近了一点。
这位因为银色长发造型在剧播出之后大量圈粉，被粉丝追着喊”漂亮老婆”的男演员乔治，在剧组待了一个月之后，已经把那套贵族仪态模仿的像模像样。
“包导演……我……”他犹豫着说到，高挺的的眉骨下是深邃的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神。
刚开口，他似乎又陷入纠结中，紧张地咬着嘴唇。
包晚晚耐心地等待着。
心里开始思索一会儿怎么委婉拒绝。
对面。
乔治支支吾吾好久，终于羞赧地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包导演，你觉得我能不能演你下部戏的男主角？”
说完他害羞的耳尖通红，红得快要滴血。
……
就这？
就这你害羞什么？
偷听的宋早早和大小姐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来。
包晚晚没好气地打量他一眼，在乔治害羞期待的小眼神里冷漠无情的说了句：”抱歉，你的外形可能不太适合。”
乔治肉眼可见的变得失落。
其实这位和《荒星求生》的男主角形象还算符合，但演技太差，台词功底也不行。充其量也就能演个玛丽苏偶像剧。
还不能支撑他作为男主角扛起整部电影。
送走了失望的乔治。
包晚晚正准备转身去找误导她的宋早早算账，又被约瑟夫拦下了。
这次包晚晚不再自作多情。
她扭头问道：“你也是来要角色的吗？”
约瑟夫愣了一下，看起来很意外。但他随即敏锐地猜到在他前面找导演谈话的男二号乔治应该就是来求角色的。
他心下一松。
约瑟夫老实摇头：“不是。我知道我不太合适。”
约瑟夫一直关注着包晚晚在导演工会的动态，新项目《荒星求生》试镜要求一发出他就看到了要求。
但身材瘦削这条就拦住了他——要是能瘦下来，他说不定当初早就凭借英俊五官戏路宽敞，也不会去面试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哦，我的公主殿下》。
约瑟夫这次找包晚晚是因为杀青之后，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对导演的感情是出自一个演员的崇拜，还是因为上次自荐枕席失败后的不甘心。但想到导演回到蓝星之后可能两人再无交集……
约瑟夫装作态度随意的样子问道：“明天你会回到蓝星吗？”
他心里想，要是明天她就走，自己就抓住最后一晚的机会努力再试一次。
包晚晚这次清楚知道约瑟夫的意图。也清楚知道只要她开口，或许就能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但是……
包晚晚叹气到：“我还要在卡斯星待一段时间呢。”
啊？
约瑟夫瞬间没了勇气。
他磕磕巴巴说：“那，那还挺好。以后还能见到你。”
目送约瑟夫离开，包晚晚都忍不住为他默哀——怎么这家伙每次找上门，时机都不太巧呢？
–
苹果蜜汁烤鸡这道经典的圣诞菜，就是今晚的主菜。
不同于第一部 剧中以中式主食为主的菜肴，《哦，我的公主殿下》中出现的多是西餐，比如小黄瓜酸奶冷汤、华尔道夫沙拉、法式煎羊排、杏仁碎烤大虾……虽然星际人八成分辨不了什么西餐中餐，前菜甜点。
下部《荒星美食》，不，是《荒星求生》，她还打算搞成烧烤特辑。
不过现在让她暂时把新电影抛到脑后，好好享受这桌丰盛的杀青宴。
烤鸡在烤制的过程中，每半小时就会拿出来刷一层黄油和蜂蜜。蜜汁外皮焦香酥脆，咬在嘴里泛出甜味。腌的时候加入了盐、黑胡椒、耗油和蜂蜜，让里面的鸡肉也香嫩多汁，还带着苹果的清香。连配菜里烤到表皮收缩褶皱的小番茄也甜滋滋的。
高热量带给人强烈的幸福感。
因为不好意思让男主角和男二号过来，包晚晚最后也没有请其他的演员。照旧是她，宋早早、大小姐、安纳斯这四个人。
除了苹果蜜汁烤鸡这道大菜，还有汤、沙拉、甜点和茶。
大小姐咽下嘴里的烤鸡，小口喝茶，满足得发出喟叹。
吃饱喝足，她开始谈起白天被包晚晚拒绝的男主角。
“约瑟夫……我觉得他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你不会没有看出来吧？”虽然这位男演员时不时露出来的傻气让她有点嫌弃，但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雪莉尔大小姐觉得约瑟夫都是一个挺不错的约会对象。
而且演员么，总不会和圈外的人一样爱纠缠。都挺成熟懂事的。
大小姐有点遗憾：“你怎么就拒绝了呢？”
安纳斯没想到他居然意外听到了自家小导演的绯闻。他放下手中的刀叉，加入这个话题：“你不会是顾虑到那些营销号吧？说真的，没有人会在意导演是不是单身。”
“合同上也没有什么单身条例之类的。”
一旁的宋早早恨不得告诉他们，那位男主角早就试图爬床了。只是上次也没能成功——该死，包晚晚必须得感谢她，如果不是顾及到姐妹情，她绝对不会把这件事隐瞒到现在。
包晚晚瞪了一眼宋早早，警告她不许说出那件事。
她解释道：“先不说我最近有多忙，没空处理一段感情。单说粉丝反应。我说雪莉尔大小姐，你都没有关注过你和约瑟夫的CP粉有多么庞大吗？”
“CP粉？”雪莉尔震惊了。
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关注过什么CP粉，大小姐只关注她自己。
安纳斯倒是迅速反应过来。
他一直有关注观众反馈这方面的数据，自然注意到了粉丝搞出来的各式CP。有支持男主和女主这对官配的，有支持男二和女主的，有支持女配和男主的；还有男主和男配，女主和女配……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CP大乱炖。
现在剧情正播出到紧张刺激的后半段，男三受家族牵连自杀了，男四陷害男主不成被逐出皇宫，男二的家族原来就是陷害男主父亲的幕后凶手……随着暗线浮出水面，角色之间的情感纠葛也越来越深。
今天你的CP在剧里BE了。
明天我磕的CP反目成仇互相捅刀了
各路CP粉整天提心吊胆，每集播出之前都有粉丝在论坛里面开专题贴在线做法祈求最新一集里面导演千万不要虐他们磕的CP。
可虐了之后，他们一边哀嚎，一边磕的更欢。
“这就是所谓的BE美学吧。”包晚晚感慨道，“没有爱，哪来的恨。后来的反目成仇才能证明他们之前真的在乎过。”
虽然像是男二和男主这种隔着无数条生命的家仇血痕，是个人都不可能不在乎。但这对居然是仅次于男女主官配的大势CP。
剧里两大CP，都有男主角约瑟夫的存在。如果剧还没有播完，传出来男主角和导演有一腿这种令人下头的传闻……
“那还是算了。”安纳斯一锤定音。
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播放量重要——他的提成可是全靠从导演收益里面分红。
宋早早却感到狐疑：她觉得这又是包晚晚的一个借口。
-
晚饭过后，安纳斯来到包晚晚的房间。
之前包晚晚在写剧本的时候遇见了一些问题，拜托安纳斯去寻找一位历史学或者物理学的专业人士帮助她完善剧本。
她的设想中，男主角生活的这颗星球必须有能够支撑他生存至少三年时间的资源，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什么，必须要有生命存在；但这颗星球又要能够被先驱者们判定为“不适宜人类生存”。
还有当时人们的科技水平大致是什么样的。这关乎她能够给男主角提供什么样的原始装备。
安纳斯得到了专家的答复。
“我给你找到了其他导演之前合作过的一位专家，他回复说这样被放弃的星球有很多种可能：也许是因为什么潮汐锁定，让它的表面温度不适宜人类生存；也许是因为虽然那颗行星在恒星宜居带，但是位于双星系统，随时有脱离轨道的危险……”
“他对你的设定很感兴趣，给出了自己的邮箱号。你们可以通过邮箱继续交流。”
包晚晚听着一连串的名词，脑袋有点发蒙。
等她在光脑里确认已经收到这位专家的邮箱账号之后，安纳斯又询问道：“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
“还在搜集资料吗？”
“没有。”包晚晚摇头。
她最近正在拉片子学习联邦近几年的电影。她发现自己在对虚拟片场的使用上面，还是比这些联邦大导演欠缺了一些想象力。
实际上，虚拟片场不仅能够节约资金，还能创造出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在拍摄科幻片的时候尤为好用。
而且她还抱有微弱希望：
万一她在看片的时候，能遇见自己的命定男主角呢？
作者有话说：
一边看工具书纪录片，一边写就是这么头秃。
有本书特别好看，《星际旅行指南》。金星上面烤鸡翅，火星上坐火山缆车，月球旅馆……是本正经科普读物？
今天下午排队做核酸，快轮到我的时候试剂盒用完了。心疼现场工作人员，嗓子都喊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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