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交锋落幕
以组织求稳妥的作风，一般不会派一个人出行动任务，但这次又恰恰符合独自行动推定。
座谈会开得很头疼，这次的局势扑朔迷离，他们不敢断定。
老街区，夜空被照亮，棕发男子远远地站着，双手揣在衣兜，寒风肆意略过面庞，牵动着额头的伤，火光在他的眼中跳动，嘴角的弧度扩大几分：“希望这份礼物，你会喜欢。”
消防车连夜赶往，地理位置偏僻，赶到需要一定时间，所幸一路畅通无阻，火势并未严重扩散，但着火点大楼已经面目全非仅剩残骸，周围的建筑也不免受到波及。
承载着回忆的老街区一夜间付之一炬，只留照片让人追忆。
次日，疑似恶性枪/战引发事故的新闻还未过去，老街区莫名失火登上头条。
克莱尔独自在家，看着新闻报道，握着鼠标的右手不自觉用力，直到绷带被血色染红才回过神，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生气你就输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报道也没必要继续看了，犯人动机都有了，作案手法无非哪几种，她也不可能自投罗网找上fbi举报，毕竟自己没法解释为什么知情，fbi也不见得抓得到组织高层。
关闭网页，淡定给自己换绷带，倒一杯咖啡坐回茶几前，眼眸依旧平静冷淡。
这把火是法拉利车主放的，回忆属于那个有父母陪伴的女孩，这一切和她克莱尔·艾瑞特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关系。
他们不知道这些天彼此做了什么，再次交锋是几天后的深夜。
克莱尔一身黑衣，应对外面的低温似乎略显单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难得地带起了皮质手套，右手揣兜，左手提着一个皮箱。
明月勉强为行路者提供一丝光亮，高楼投下的阴影是黑衣使者最好的保护色。
围墙上的夜猫抖抖耳朵，戒备地睁开眼弓起背，时刻盯着侵入它领地的人，利爪微微亮起，带着警告意味。
克莱尔目不斜视，脚步不疾不徐，但每一步都沉稳，路过一盏昏暗路灯，第一颗纽扣微微反光。
睡眠只是一部分人的选择，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灯红酒绿的街道一片繁华，场所一应俱全，处处透露着奢靡。
两个喝醉酒的男人上前搭讪，名牌西装，昂贵金表，言语轻浮，大抵是平日里习惯了呼风唤雨的公子哥。
其中一人手刚要搭上克莱尔的肩膀，被侧身躲过，面无表情继续向前。
这类人从小娇生惯养，心高气傲怎肯罢休，正欲上前，克莱尔驻足一家台球厅，右手递出一张名片，与此同时，该侧外套衣摆微微下坠。
门口的侍者接过名片，扶扶眼镜仔细端详过后，接过皮箱，做出“请”的手势，领着她进入大门。
公子哥不再上前，只要他们尚有一份清醒，就不会招惹能进入这个台球厅的人，尤其是侍者亲自领路的。
他们不曾踏入，但常常混迹在这一片，多少有所耳闻，表面是上流人士专供的台球厅，实际是附近最大的黑/市，其主人，人称“虎爷”，具体背景不知，但听过他名字的人都知道，这是位狠角色，而侍者引路的，都是持有虎爷名片之人，都是惹不起的角色。
克莱尔表面云淡风轻跟在侍者身后，实际内心波涛汹涌。
她本人是妥妥的五好市民！哪里来过黑/市，还是见这样的厉害角色！名片也不是自己持有的，是姑姑给的，只说二人有点交情，遇到麻烦可以找这位虎爷，但是这种事情她怎么敢确定啊！再者，她也不是来找人帮忙的，她就是借着购□□/弹为由外出，引法拉利车主现身，万一被看出来端倪，这位爷会不会一枪崩了她啊！
这条路走得格外漫长，倾斜幅度不大，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进入了地下层。
走廊尽头是一扇低调复古大门，侍者拉开一侧，克莱尔“淡定”踏入，大门另一边完全没有走廊阴暗压抑的氛围，正对着是一张长桌，后方一位寸头中年男性坐在皮沙发上，打量着眼前的客人。
侍者将皮箱放在桌上，低头离开，轻轻关上门，虎爷收回目光，大概是心里已经有分寸，开口道：“说说你的要求。”
克莱尔缓缓打开皮箱，整整齐齐装满了美钞：“□□ppk。”
虎爷看了她一眼，这在商业往来中不稀奇，但从眼前这位小姐口中说出，倒让他有点惊讶。
混他们这一行且达到他这种程度的，自是精明之人，看得出克莱尔意不在此，他也不会多问：“规矩应该懂吧。”
他们足够强，不怕事，但一般不主动惹事，对于前来交易的人，也是这个要求。
克莱尔轻笑一声：“自然。”
既然选择这条路，前期准备工作必定完善，从入门到（理论上的）行家，仅需三天。
虎爷没有验皮箱里的钱数和真伪，还没人敢在他这里搞小动作，更何况，眼前这位，算是关系户。
起身，按下后方隐藏的开关，身后的墙壁缓缓旋转至九十度，里面是存放交易物品的暗室，按照常规价格给她配了子/弹：“合作愉快。”
克莱尔听得出，这只是一次常规交易，不算人情，微微点头示意：“合作愉快。”
离开台球厅，寒风灌入衣领，克莱尔已经恢复右手揣兜的姿势，紧了紧握着的手/枪，忍住把自己缩进衣领的冲动，那太没格调了。
离开繁华区，又走过两条小巷，克莱尔在一片视野开阔的空地中央停下脚步。
回身，举枪，瞄准后方转角，淡漠了眼神，带入时刻准备决一死战的心理后，周身的气场瞬间凌厉：“跟了一路，该现身了吧。”
一声嗤笑略带嘲讽意味：“法拉利车主先生。”
“无人”街巷传来稀疏几声鼓掌，棕发男子缓缓走出，丝毫没有被枪瞄准的惊慌，身着优雅西服，摘下礼帽浅浅鞠一躬：“正式介绍一下，托卡伊，我的代号。”
在克莱尔的冷漠注视下，走出几步便不再向前：“团体作战就有点不道德了，小小姐。”
克莱尔记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没有理会前一句，从上一次的局势分析就已经知道，这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见她良久没有发话，托卡伊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有话要问我。”
克莱尔轻蔑一笑：“确实，不过，想来问了也没有意义。”
托卡伊带着得体的微笑，抬高音量让声音被完全收入：“我不介意在终结一朵玫瑰的生命前，和她真诚地聊一会儿天。对了，我可以承诺，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托卡伊的站位是狙/击死角，这儿附近没有高楼又不够开阔，再顶尖的狙击手也会受到条件限制。
不过没关系，他撤离点必经之路，有的是适合狙击的位置，只要把握时机，诸伏景光能做到。
克莱尔投去一个饶有兴致的眼神，举枪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我倒觉得没什么可聊的。”
托卡伊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或许，我不该这么早解决你。”
克莱尔微微皱了皱眉，这又是唱哪出。
托卡伊故意提高音量：“本以为，你会成为她在这场对决中的致命弱点，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这句话带给克莱尔的信息量太大，对于窃听中的公安也是。
托卡伊说完，再次鞠了个躬，比上一次更浅。
是谈话终止符，克莱尔显然不打算放他离开，瞄准大腿处射击，托卡伊快速退到转角，子/弹划过西裤，刺骨的寒风混合着温热的血液，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丝毫影响，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
纽扣处传来声音：“别追。”
克莱尔确实没打算追去，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别送就行：“我觉得这次行动会出意外，这一路，我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公安在美国的人手不多，不确定托卡伊是否会有帮手，不到万不得已，降谷零不会出面，确保身份不暴露，继续潜伏的价值远高于逮捕一个不确定能提供多少价值的组织成员。
照理说，包围圈已经形成，狙击手已经就位，他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偏偏意外就是发生了，先是路边投出的烟雾弹，后是公安同事专注对战托卡伊时遭遇新对手，再是提前破坏托卡伊所备汽车后被新对手接走。
驾驶座，新对手的神秘面纱揭开，熟悉的黛青色眼眸，冰冷到了极点：“我警告过你，不要节外生枝，影响我的计划。”
托卡伊扯下西装外套的袖子，勒在枪伤处：“人一旦有了弱点，容易全盘皆输。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苏兹回以一声冷笑：“呵，弱点？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
托卡伊侧目，不对此话做出回应。
苏兹带上甜蜜又危险的笑，语气轻蔑道：“怎么？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一点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着她。”
托卡伊收回目光：“哦？也对。我倒是有点同情那只小猫咪了，向你这样的人交付了真心。”
苏兹将油门踩到最底。弱点？只会是助力。她远比你们想象的优秀，不过，我更希望，这份优秀用在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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