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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6章 番外六:最终章


  宋云鹄自从“丧妻”后整个人便一蹶不振,每天哭哭啼啼、郁郁寡欢。

  他老娘司雪琴也是发愁得不得了!

  偏偏她正值新上任忙碌时期,每天忙得分身乏术,家里却还有个半死不活的怂娃。

  “你瞅瞅你,像啥么样儿?”司雪琴属于典型的虎妈,48岁了彪悍依旧,武德充沛、性格日趋火爆,收拾宋云鹄一点不手软:

  “成天抱着个洋妞的遗照卧在炕上,你以为老母鸡孵蛋呢?抱着就能把她孵活是吧!”

  虎妈捞着笤帚抽打儿子,儿子却如同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动不动。

  宋老太心疼得不得了,麻将都不去赶场子了,上前护犊子:

  “哎呦!不能打了,云鹄这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已经蔫吧得不能再蔫吧了,你再打他这不是雪上加霜嘛!”

  天下奶奶都一样,护犊子是日常行为。

  宋奶奶进来是送饭的,一边劝人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搁在了炕桌上,把自家大孙子护在身后,打发儿媳:

  “雪琴,你不是要去调研的嘛?快去快去,让人家等着你影响不好。”

  司雪琴撂下笤帚骂骂咧咧出门了:“早点给我振作起来,年纪一把了,脑子却丁点不长,一天天萎靡不振装死给谁看!”

  宋老太无奈回了一句:“脑子那是天生的,你再骂他也没用,长不出来哇。”

  虎妈走后,屋里安静了下来。

  宋老太长长一声喟叹,坐在了炕沿上,跟前是背对她卧着的大孙子,一如司雪琴说的萎靡不振。

  “云鹄啊,你这不吃不喝不睡觉,就这么抱着一个遗照的确是不像话。”

  “哎呀,也不晓得我跟你爷下世后能不能得你如此厚爱呦~”

  “到那时,你要能抱着我俩的遗照如此孝顺,我俩也算是没白疼你,真能含笑九泉了哇!”

  老一辈在情感绑架这一块历来都是得心应手、感人肺腑。

  宋云鹄脑子可能不好使,情感却是非常充沛的。

  那话咋说来着,智商高的人情感版块大多是缺失的,因为缺乏同理心,很难与人共情,也因为能一眼看穿某人某件事的本质。

  智商不高的人看上去笨笨的,同理心、共情、情绪感知却是极高的,也就是传统文化里的品德淳厚。

  当然了,两样都不沾的人,那就属于又蠢又坏了。

  宋云鹄听了奶奶的话,终于缓缓回过身:“奶,您才七十几,说的啥话嘛!”

  宋奶奶心里一喜,这娃终于理她了!

  但她脸上不动声色,表情依旧是操碎心的模样儿:

  “云鹄哇,我跟你爷不盼着你大富大贵,也不盼着你有出息,就盼着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哩。”

  这一招对宋云鹄最有用,亲人谁关爱宋云鹄的身心健康谁就能入了宋云鹄的眼。

  “你这两天不吃不喝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爷指定是不活了!”

  实际上,宋爷爷正在隔壁秃噜牛肉面了。

  “云鹄哇,你好歹吃点东西哇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说话间,宋奶奶把身后炕桌上的牛肉面端了过来,一手又拿起筷子:

  “这面都坨了,再不吃味儿可就不好了。”

  宋云鹄咋可能不饿?饿得都要眼冒金星了!

  此刻,那香喷喷的牛肉面把他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肚子当即就咕噜噜吼了起来。

  宋奶奶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宋云鹄的表情又尴尬又委屈,眼瞅着小情绪酝酿饱满了要撂筷子,宋奶奶赶紧哄孙子:

  “不笑、不笑,奶奶不是笑你呢,奶奶就是脸上有点痒不自觉抖了抖脸皮,赶紧趁热吃啊!”

  奶奶带大的娃,无论多大在奶奶跟前都是被允许撒娇、允许委屈、允许哭泣的,也是能被哄着的。

  情绪被很好照拂的宋云鹄,这才接过碗筷秃噜牛肉面。

  正此时,司老太带着司归舟小胖妞来探望,身后还跟着专程从国外赶回来的难兄难弟毛元超。

  今非昔比的毛元超,一身精干的牛仔装扮,十分精神小伙儿——

  一条水洗的破洞牛仔裤,一件印有x形骨头上安放骷髅头的白色t恤上,外搭一件边缘都是须须的牛仔马甲,上面挂满了金属装饰。

  就连他那脑袋上的板寸都被漂染成了亚麻色,墨镜反戴在后脑勺。

  谁让这是个洗剪吹杀马特流行的年代哩,亚洲时尚妖风吹遍每一个角落,毛元超这样已经算是保守了。

  可即便如此,他这个雕样儿还是被姥姥的鞋底子狠狠修理了三个回合才带出门的。

  司家后生里的卧龙凤雏,凑到一起那必定是鸡飞狗跳,毛元超丝毫不同情兄弟有难,龇牙笑话:

  “哎呦,这不是能吃能喝的么?辰哥还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一趟把你给激活一下,你这不是没死嘛!”

  宋奶奶瞬间就是脸一拉,恨不能用白板砸这鳖孙的脑壳!

  司老太暗中给了外孙子一记眼刀,毛元超脑子好使一眼便会意,立马补救:

  “害,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没了肉丝儿你还会有辣条……哎呦!”

  宋云鹄手中筷子甩了过来,小眼睛瞪得溜溜圆,怒骂:

  “我尼玛!毛元超你不要太过分!我就要肉丝、只要肉丝!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果然,最了解凤雏的害得是卧龙呐!

  毛元超两句话就给蔫吧蔫吧的宋云鹄激活了。

  彪货“鳏夫”宋云鹄丢下面碗蹭地从炕上跳下来,冲着毛元超踹过去:

  “我特么的跟你有仇哇?你干啥一回来就埋汰我!”

  “欺负我可以,说我家肉丝不好就是不行!”

  “死者为大尼玛懂不懂哇?站到!你给老子站到!”

  “看我不踹死你!!!”

  宋奶奶看似有点虎,实则是个纸老虎。

  一到了干仗环节宋奶奶就怂了,面对屋里的鸡飞狗跳她赶紧躲到了亲家母的身后。

  “都给我住手!”关键时刻还得姬胜男同志控场,一声姥姥吼分外慈爱:

  “嘴里不干不净哩骂谁呢?昂!”

  就这样,难兄难弟又给姥姥跪下了。

  司老太跟宋老太一左一右坐在炕沿边,胳膊搭在炕桌上,收拾孙辈:

  “他妈你叫啥?不是你五姨啊!”

  “自个儿窝在炕上时哭丧萎靡、半死不活哩,他一来你倒是活蹦乱跳精神足!”

  “还有你,元超,戳他肺管子干啥?”

  “你俩不是亲兄弟呀?都给我老老实实跪着!”

  毛元超尝试着嬉皮笑脸化解气氛:“表的,表兄弟,呵、呵呵!”

  “皮紧了!”你姥姥的鞋底子警告!

  卧龙凤雏瞬间老实,连眼神都不敢造次了。

  宋奶奶溺爱大孙子,看了看亲家母的脸色后,征询地问:

  “那啥,亲家母啊,云鹄这面……”

  司老太回头看了看那半碗面,严肃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冲着一旁的小胖妞道:

  “初一,去,端给你云鹄叔。”

  “哎,好!”司归舟小胖妞赶紧把那半碗牛肉面端给宋云鹄。

  初一,是司归舟的江湖名号,她的真实名字一般不方便说,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就用小名。

  别看小丫头才八岁,初一道长的名号那是响当当!

  宋奶奶看了看跪着的大孙子,又看了看胖嘟嘟的初一道长,带着点讨好地笑言:

  “妮儿啊,你跟你太奶吃饭没?没吃我去给你们也端两碗!”

  “吃过了!”这是司老太的回答。

  “又饿了!”这是初一的回答。

  这一瞬间,空气格外安静。

  跪着秃噜面条的宋云鹄忍不住被逗笑了,辣椒呛到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眼瞅着司老太脸上挂不住了,毛元超激灵地圆场:

  “宋奶奶,我没吃,刚从国外飞回来,饿死了!”

  “成,你俩跪好了,我去给你们端。”宋奶奶笑呵呵出去了。

  司老太无奈地看了看自家的小胖妞,叹气:

  “初一呐,你都快胖成球了,再吃,走路都不是走是滚!”

  初一满不在乎地一笑嫣然:“不胖不胖,初照师兄说了,我这样的叫做富态美,壮门面嘛,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初照,即是太平观的紫衣观主,如今太初门的掌门人。

  司归舟小朋友当年入门后,以初照师妹之姿隆重进驻。

  可那又如何?太初门这一古老门派,在这个末法时代实在是凋敝得严重,全宗门只有他俩!

  初照是掌门,初一便是副掌门兼二师姐兼业务ceo兼门派大厨兼吉祥物。

  初照是个好吃懒做的花瓶门面担当,初一道长这些年打阿飘养活这个花瓶师兄很辛苦嘞!

  不吃多点哪来的力气搞业绩?

  ……

  宋奶奶端上来三碗牛肉面,司老太跟初一一人一碗,地上跪着的毛元超一碗。

  一时间,房间里都是秃噜面条的声音,安静又热闹。

  宋奶奶看了看炕上的ross遗照,又看了看跪着喝汤的大孙子,最终将视线聚焦在初一道长的脸上:

  “初一呐,宋奶奶有个事情想求你。”

  初一吃得满嘴流油顾不上说话,司老太替她发声:

  “亲家母说的啥话嘛,有事儿您说。”

  初一吸溜了几根面条,嘴巴上一圈红彤彤的辣椒油,小脑袋十分认同地点啊点,小鸡啄米一般可爱。

  “哦,是这样哩。”宋奶奶又不自觉看了一眼大孙子,这才委婉地说:

  “云鹄这个肉丝儿,大抵是有贴己话要跟他说的,那不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说嘛!”

  “初一呐,你给那肉丝儿通个灵,看看她有啥话要交代哩。”

  “比方说,让云鹄照顾好自己啊、好好吃饭啊、平安健康活着啊!”

  “又或者,让云鹄不要再念着她,以后娶妻生子幸福过完下半辈子,她也能安息了。”

  司老太跟毛元超秒懂宋奶奶的意思,纷纷朝着初一投去暗示的目光。

  宋云鹄也怀揣忐忑、十分期待地望着自己的表侄女,甚是想知道ross的嘱托。

  万万没想到哇!

  初一道长吸完面条竟是来了一句:“肉丝儿表婶又没死,我咋替表叔问她嘛!”

  司老太跟毛元超急得暗暗拍大腿,真实情况这二位人精肯定是猜得到的。

  宋奶奶祖孙俩则是异口同声:

  “没死?”

  “没死!”

  连表情都是同款惊诧!

  宋云鹄下一瞬则是惊喜无比:“初一说她没死,那指定是没死,哈哈哈!”

  初一还没察觉到大人的脸色,一边挑着面条垂眸吃一边回道:

  “当然没死!我爸特地带我去了事故现场,我感受过了,那里没有丝毫阿飘的气息。”

  司老太跟宋云鹄急得直拍大腿,这姑娘不仅说了大实话,还坑爹!

  “初一,吃你的牛肉面哇,乱说个啥!”

  初一感受到太奶奶那“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的眼神后,乖乖闭了嘴。

  宋云鹄心大,只沉浸在自己的肉丝儿没死的喜悦里,丝毫没回味过来初一的话里有司辰出没。

  “没死就好哇!没死就好,嘿嘿嘿!”

  宋云鹄脑回路清奇地表示:“我就知道,我家肉丝儿是九条命的猫,咋可能轻易死了哩,哈哈!”

  那话咋说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宋云鹄虽然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太对劲,却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不想面对某些触手可及的真相。

  他深知自己无法做到失去ross,任何意义上的。

  他激动地抱着毛元超不断捶打好兄弟的后背,甚是惊喜: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哈哈哈!”

  “我明白了,一定是那场爆炸把她吓到了,或者是让她生气了,她才会不告而别。”

  “是了,一定是这样!”

  “她嫌我带她回来,却没能保护好她。”

  “就跟那神雕里面的小龙女一样,她生气了就离开了。”

  “我得赶紧把她追回来,好好给她赔礼道歉!”

  “那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女人心、海底针,我得再仔细琢磨琢磨……”

  毛元超看着彪货如此奇葩的脑回路,也是给整得大无语了!

  “你个实憨憨!被情情爱爱的电视剧洗了脑,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毛元超说着抬头看向自家姥姥,俩人无奈又担忧的眼神一对视,都心知肚明咋回事儿。

  唯独宋奶奶看不透这里面的复杂关系,却也不敢说什么。

  ……

  毛元超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一路都在想:

  彪货这认死理的爱情观,究竟是好是坏?

  仔细想一想,他也在外闯荡了十年,为啥就没遇到一个愿意掏心掏肺的真爱哩?

  “妈,我回来了!”

  毛元超站在自家小院儿里,手中一个行李箱,冲着屋内嚷嚷。

  赚了钱以后,毛元超在元孟县投资了几个地产项目,买地皮那是肯定的。

  其中一块地皮位于小县城的cbd,但是哩,他就是不建楼,特地给奶奶打造了一个小别墅。

  房前种花屋后种菜,主打一个惬意田园生活。

  毛老太听到声音拄着拐杖出来了,满脸慈爱:

  “哎呦,是元超回来了!”

  平时慢慢悠悠的老太太,这一刻跑得飞快——

  毛老太当年是被卖给地主当小妾的,后来斗地主时期这个苦命的小妾被司老太力保下来。

  她跟儿子毛一鸣属于旧社会的受害者,白毛女一类的穷苦可怜人。

  群众也是站在他们娘儿俩这边的,因此,他们才得以解脱,还拥有了自由身,成为了贫下农。

  毛一鸣自身争气,靠着母亲含辛茹苦的付出,以优异的成绩最终考入了龙城大学。

  毕业后他娶了司家的五姑娘司秋菊,夫妻俩入了体制后也算是兢兢业业大半辈子了。

  如今,毛一鸣已经高升,去了临河市任职。

  司秋菊由于学历限制、屡次进修又考不上,这辈子就只能在元孟县妇联主任的位置上转悠了。

  婆媳俩住在元孟县,毛一鸣这两年则是长期住在市里的政府大院。

  “奶奶,您慢点,不能跑!”毛元超丢下行李箱赶忙上前搀扶自己的奶奶。

  毛老太是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本就费劲,再加上上了年纪,没有拐杖几乎没办法自己走。

  此刻哪怕拄着拐杖,跑起来也是踉踉跄跄的,眼瞅着就要摔倒了,幸亏毛元超跑得快给扶住了。

  当年,封建王朝灭亡时,并不是全国统一的一下子就进入了变革时期。

  变革最初只发生在大城市,华夏的诸多小城镇与乡村区域,其实都没啥影响。

  这个情况就像是物价、像是经济、像是消费水平一样,并不是全国统一。

  毛老太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沟,她的爹本是地主家的短工。

  后来,为了改变自家的情况,就学当时那些攀高枝的蠢人,给自己五岁的闺女裹了小脚。

  因为大户人家喜欢小脚女人,无论娶妻还是纳妾,都以小脚为佳。

  前朝末年,不裹小脚的女人是被嫌弃的,不是富贵命,嫁不到富贵人家。

  就这样,毛老太被蠢爹做主裹了小脚,还卖去了地主家。

  ……

  司秋菊下班回来见院子里横着一个黑色的皮箱,顿时一喜:

  “呀!元超回来了!元超回来了是不是?”

  屋内传出毛元超带笑的声音:“妈!是我呀,我回来气你了呀!”

  “你这孩子,成心找茬儿是吧!”司秋菊乐呵呵笑着,快步跑进了屋:

  “吃了没?想吃啥,妈给你做!”

  “那指定是焖面呀!”

  “成,没问题!”

  那话咋说来着?母慈子孝是有保质期滴——

  你刚回家时,爸妈都热情,笑脸相迎,嘘寒问暖,精心呵护,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等到第二天:

  “元超,把菜摘一下!”

  “元超,把碗洗了!”

  “元超,给菜园子浇个水!”

  “元超,甭看电视了,去和面!”

  “元超,晚饭你给咱准备一下……”

  最离谱的要数吃饭时候,亲妈在线吐槽:

  “元超哇,你说你愁不愁人!”

  “旁人家的男娃到你这个岁数,不是工作稳定就是娶妻生子。”

  “你瞅瞅你,要工作没工作、要媳妇儿没媳妇,孩子更是八字没一撇呢!”

  “你说你跟着司辰在那莫斯喀混哩,你好歹给我带个儿媳回来呀!”

  “你看人家云鹄都比你强,好歹也是有对象儿哩。”

  “这都十年了,你是丝毫没点长进。”

  “你瞅瞅你辰哥,娃娃都三个了……”

  毛元超被自家老娘念得脑壳疼!

  “师傅,别念了、别念了哇!”毛元超皮紧地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悟空知错了,悟空再也不敢了,昂~”

  “毛元超!”司秋菊筷子往餐桌上一拍,教训狗儿砸:

  “你今年虚岁都27了、27啊!”

  “你那些同学,哪怕是念了大学的娃娃都能去那小卖部打酱油了。”

  “我像你这么大时,你都上学了!”

  “你再瞅瞅你,啊,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年纪还一大把了。”

  “我跟你爸都是体面人,那都是要脸皮的,你说说你,唉!”

  “一看到你这该溜子的样儿,我就忍不住手痒!”

  司秋菊说着就抬手,冲着毛元超那杂草枯黄的脑袋甩了过去。

  十年佣兵生涯,驰骋蓝星的舒克大佬岂非等闲之辈?

  几乎是肌肉记忆一般,毛元超快速闪开,甚至连吃饭的脑袋都没抬一下。

  “秋菊呐,甭叨叨了,让孩子好好吃顿饭嘛!”

  “毛元超!你竟然还敢躲?你给我等着!”司秋菊气坏了,起身去捞鸡毛掸子。

  毛元超飞速给自己的臊子面碗里扒拉了几筷子凉拌牛肉,赶在老娘举着鸡毛掸子杀过来前转身蹦跳着出去了。

  这一气呵成的一整套动作,深得大表哥司辰的真传,同样都是娴熟得让人心疼。

  “毛元超,你给我站那!”

  司秋菊在后面举着鸡毛掸子追自家的怂娃,某些动作她也早已深深烙印在潜意识里,成为肌肉记忆。

  ……

  母子俩鸡飞狗跳地在院子里撵着跑,毛元超顽皮甚至是顽劣的程度,甚于小时候。

  司秋菊气得在后面怒骂:“你个牛犊子!你、你就是一匹野马!跑那快干啥?站住!”

  毛元超竟然还能边跑边回头,气都不带喘地秃噜臊子面,冲着老娘嘿嘿嘿坏笑。

  蓦然!

  毛元超的眼角余光瞥见院子门口有一抹靓丽的倩影,他不自觉就被对方吸引了目光。

  但见,那黑色铁栅栏大门的旁边,站着两位青春靓丽的女子——

  其中一位身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白色的领子还挺大的,衬得她肤白貌美、身段高挑。

  脑后干净利落扎着一个高马尾,脸蛋儿很是明艳漂亮,笑起来跟那语文课本上写的一样,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毛元超一时间看得有些忘我,后背却被追上来的老娘狠狠抽了一鸡毛掸子:

  “怂娃一个!回来就知道吃吃吃,要么就是气我!”

  哪怕这一下打得有点狠,可对于皮糙肉厚的毛元超而言是无所谓的,他依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

  司秋菊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赶紧笑着换气氛、招呼人:

  “呦,这不是悦然跟婷婷嘛,进来、快进来!”

  说话间,亲妈一把将狗儿砸拉到背后,仿佛藏匿家丑一般根本不给对方问好毛元超的机会,赶紧拉着俩姑娘往屋里走。

  毛元超嘴里含了一嘴的面条,恍惚间反应了过来:

  【悦然?赵悦然?卧槽!这么漂亮的妞竟然是赵悦然那个死丫头!】

  【啧,不得了啊,当年跟我抢市场的死丫头长大了哇,竟然丑小鸭变天鹅,嘿!】

  十年前,毛元超还没钻进司辰的飞机里“偷渡”去莫斯喀。

  彼时,他为了赚钱还司辰与司丽歌的借款,就在学校里兜售小零食与文具、玩具。

  拿货嘛,自然是从司辰与司丽歌的手上拿,他等于是个提篮子的二道贩子。

  元孟县校园小倒爷,说的就是他毛元超。

  另外一股统治小学部的势力,自然就是赵悦然了。

  身为食品厂厂长赵荣的幺女,赵悦然的拿货价比毛元超还要低,这条件可谓相当得天独厚。

  那时候,这俩人一个统治元孟县的小学部,一个统治中学部。

  虽然彼此之间有君子约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坚决不去对方的地盘抢生意,但偶尔还是会发生点小摩擦。

  那时候,俩小倒爷经常因为买卖问题彼此约见,斤斤计较,寸步不让。

  赵悦然是80后,毛元超则是70后,俩人相差6岁。

  当年,在毛元超的眼里上小学的赵悦然可不就是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

  万万没想到啊!

  长大后的赵悦然,竟然这么好看!

  一看就是那种学习成绩好、长得漂亮、努力上进、家境殷实的富贵花。

  毛元超就跟一头锁定猎物的饿狼一般,端着饭碗边吃边在人家身上疯狂扫描。

  司秋菊带着两个姑娘进了屋,毛元超也慢悠悠跟着进了屋,不动声色地细细打量——

  身高大概不到一米七,瘦而不柴。

  漂亮,这个是肯定的。

  落落大方,谈吐举止都很招人喜欢,家教很好。

  旁边虽然坐着一个看起来更加清纯的白色连衣裙葛婷婷,但却没有赵悦然这份独特的气质。

  怎么说呢,旁边的姑娘有点唯唯诺诺的,总是躲避与人视线接触,赵悦然却咋看咋老练。

  “司主任,我带婷婷来主要是有个事儿想资讯您一下。”赵悦然替葛婷婷开了口:

  “婷婷这个情况您也清楚……”

  “是、是是,我明白、明白,婷婷需要申请学校的补助金嘛。”

  司秋菊连忙接话,说道:“你们把资料都带来了吧?”

  “带来了!”赵悦然连忙胳膊肘拐了一下表妹。

  葛婷婷心思有点飘,恍惚间回神连忙从随身的大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随即,抽出里面的一沓资料。

  赵悦然接过来双手递给司秋菊,道:

  “司主任,婷婷的相关资料都在这里了,您请过目。”

  毛元超算是看明白了,这俩姑娘是来给葛婷婷的申请助学金资料盖章要证明的。

  司秋菊是妇联主任,可以给葛婷婷出一份特殊情况证明材料,以便于这个姑娘申请大学里的贫困生补助金。

  葛婷婷生父早年抛弃了她们母女,早已在外地组建了新家庭。

  她的母亲赵花当年是元孟县食品厂的会计,在那个严苛的年代犯了严重的“渎职”、“做假账”、“监守自盗”罪。

  在司辰的做局下,赵花、赵茗、赵茂三兄妹,均是锒铛入狱。

  赵花由于在里面表现好提前出了狱,但她自觉没脸见人,便撇下姑娘远走他乡,从此杳无音讯。

  葛婷婷寄养在大舅赵荣家里,多年来大舅虽然将她视若己出,但她的心底终究是自卑的。

  如今,已经上了大学的葛婷婷,尽量自力更生,能不花大舅的钱就不花。

  因此,才会主动向学校申请贫困生助学金。

  这是这一刻,面对旁边坐着的现眼包毛元超,葛婷婷忽然有点抵触。

  她不想将自己的不堪暴露在毛元超眼前,甚至萌生了赶紧逃离的想法。

  司秋菊慈悲心肠,在家里就把事情给她们办了:

  “我已经在文件上签字了,明天你们拿去窗口盖章吧!”

  “谢谢您!”赵悦然甚是惊喜地道谢。

  ……

  把人送出门,司秋菊跟毛元超望着俩姑娘的背影,敲打狗儿砸:

  “甭瞅了,人家俩都是大学生,不是你这种勉勉强强初中毕业的人能高攀上哩!”

  毛元超笑得很是鸡贼,回道:“我有钱啊!”

  司秋菊无语了一瞬,又道:“人家是大学生!龙城大学哩大学生懂不懂?”

  毛元超龇牙笑,手中半根黄瓜又啃了一口:“那又如何?我有钱,嘿嘿!”

  “你个土老帽!”司秋菊翻了个大白眼,叹息:

  “葛婷婷那个小家子气,我是瞧不上,你免谈!”

  “赵悦然倒是不错,可惜呀,人家大概瞧不上你。”

  “刚才这俩姑娘的表现,我是看得清清楚楚——”

  “葛婷婷可能被你这张时髦皮囊吸引了一下。”

  “赵悦然可就不会喽,人家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这姑娘心高气傲,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毛元超狠狠啃了一口嫩黄瓜,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赵悦然渐行渐远的窈窕背影:

  “傲一点好,傲一点才配得上我,追起来才带劲儿呀!”

  “你是一丁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哇!我说儿子,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强扭的瓜不甜!”

  毛元超狠狠啃了一口黄瓜,笑得分外嚣张:

  “瓜甜不甜,不强扭一下、啃上一口,咋知道哩?”

  ……

  两天后,毛元超改头换面骑着炸街的酷炫摩托车去了食品厂。

  奈何,就算他阵仗大,也没能在进门时偶遇赵悦然。

  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的厂长赵荣,一看到办公室外推门进来的是毛元超,赶紧起身迎上前,格外热情:

  “呦,这不是元超嘛,啥时候回来的?”

  别人不清楚,身为厂长的赵荣可是对毛元超这些年在食品厂提货多少清清楚楚。

  司辰发往莫斯喀的好吃头,全是毛元超跟赵荣这边对接的。

  赵荣清楚知道毛元超跟着司辰在国外干大事儿!

  俩老爷们坐在办公室里聊了个把钟头,毛元超才似有意、似无意地问:

  “荣叔,悦然呢?”

  赵荣不做他想,对方回道:“哦,这不放暑假了嘛,在档案室忙着呢!”

  “哦,知道了,找她有点事儿,我妈让我来的。”毛元超模棱两可地说着。

  赵荣也是知道两个姑娘去找司秋菊签字的事儿,还以为毛元超说的是真的。

  于是乎,毛元超溜溜达达又去了档案室。

  扩建规模是原先20倍不止的食品厂,园区大到需要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乃至摆渡车在其中来往。

  毛元超推门进入档案室,就见那吱呀转悠的吊扇下赵悦然正埋头整理分类资料,连他进来都没察觉到。

  毛元超悄么么靠近,青春的气息缓缓萦绕过来,是属于赵悦然身上的独有味道。

  赵悦然这才恍惚间回头,一双漆点的黑瞳里盛满诧异:

  “你咋进来了?这是档案室!哎,我说你这人走路咋地没声儿哩!”

  毛元超龇牙笑,不答反问:“看啥哩这么投入?”

  赵悦然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微动几分,看着毛元超染成黑色的板寸,以及这一身略显正式的西裤搭配休闲衬衫,忽然心底有了几分异样。

  她勉力压住那种微妙的感觉,不自觉跟毛元超拉开一点距离,回道:

  “看到一份多年前的来客登记簿,里面有个地方很是奇怪。”

  毛元超脸皮厚厚的往前凑了凑,靠近一些赵悦然,然后看向她手里的登记簿:

  “这个资料咋了,哪里不对?”

  赵悦然忽然就红了脸,心跳有点快,靠过来的男子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带着一股侵略性,却又似是在跟她玩暧昧。

  赵悦然稳了稳心神,葱白如玉的食指指着那发黄的登记簿上的某一处:

  “你看这里,显示的是八八年的时间,来访者写的司辰。”

  “哎呦,我辰哥呀!”毛元超刻意又凑近了一些。

  “是、是你辰哥没错,可你看这后面,竟然跟着一串手机号码!”

  毛元超随着赵悦然的手指看过去,登时笑不出来了——

  的确是一串手机号码,相当炸裂的一大串“8”!

  不是司辰的还能是谁的?

  毛元超再次向赵悦然确认:“这真是八八年的登记簿?”

  赵悦然甚是笃定地点头:“那当然!你看这泛黄的纸张,还有这缺角的几页,字迹都是许多年前的,不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毛元超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司辰自从离开元孟县基本就没怎么回来过,每次回来不是祭祖就是参加婚礼,根本没来过食品厂!

  那这一串手机号码,是咋回事?

  毛元超想了想司归舟小胖妞,某个令他难以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除非……

  他的这个疑惑,在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似乎都在一一被证实。

  比如,国产大航母下水那天,司辰被邀请去参加这个隆重的仪式。

  毛元超也身为曾经的无名英雄受邀在列,登舰后,他就听着司辰在自己耳边胡说八道:

  “就算下水仪式有了,也不会真的开出去耀武扬威,咱们还处于韬光养晦阶段。”

  毛元超当时也就那么一听,没当回事。

  隔天新闻里播报的内容,透露出的信息却与司辰的意思是一致的!

  比如,某型号的舰载战斗机降落在甲板上时,两兄弟又受邀去观礼了。

  司辰笑嘿嘿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这是全世界最重的舰载机了,我们距离世界一流水平还有很大的距离要追赶,不骄不躁、勤奋努力,才是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的真实写照!”

  毛元超在一旁但笑不语,呦吼,哥,你居然谦虚上了?

  次日,新闻播放出来时,主基调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毛元超禁不住皱眉,咋就那么巧哩!

  又比如,核动力航母下水时,这俩兄弟又是观礼嘉宾。

  那电视的镜头里,面对媒体采访的司辰指着身后与自己一般高的巨大航母,甚是严肃地表示:

  “我们这个只是试验品,能不能出海暂且是个未知数,很可能后期是要趴窝哩!”

  网络上把司辰骂了个狗血淋头,哪里来的傻叉,屁也不懂就敢诋毁我们的核动力航母要趴窝,这指定是敌方派来的1450!

  画面一转,演播室里的某战忽局专家,居然甚是赞同热心观众的观点:

  “对对对,这位观众说得很对,是这么回事儿!”

  别说毛元超不信了,广大军迷都坐不住了,这个热心观众指定有问题,凭啥每次军方有国之大器时都邀请他观礼?查他!

  就这样,司辰的资料被万能的网友翻出来了——

  超市老板?莫斯喀热心投资商?元孟县食品厂大股东?安保公司法人代表?

  这都是啥了么!这么个小人物凭啥总去观礼啊!

  深谙其中内幕的毛元超,咄咄逼人地把大表哥拦住,问:

  “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身份很特殊?”

  可他又觉得某种猜测过分玄幻了,没敢问出口。

  司辰是谁?比毛元超还鸡贼!

  大王遇见了小王,谁压谁一头还不一定呢!

  “啊?对对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嘛!”

  毛元超一下子说不出话了,要是他哥跟他扯皮他可能还信几分,可他哥竟然直接承认了!

  “哥!你、你真是重生哩?”毛元超眼睛瞪得像铜铃。

  司辰但笑不语:“嘿嘿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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