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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河东道剿匪


  军中的训练日复一日,天复一天,眨眼间十几天时间就过去了,又到了休沐的时候,不过比起过年时,这次只能休沐一天。

  就算只有一天时间,营中众人也是纷纷赶往长安,长安本地的子弟们是返回自己家中。

  外县的兵丁们也是约上交好的朋友去长安城中饮酒作乐。

  沈默这就更不用多提,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从营寨中出来后,就跟脱缰野马似的,一溜烟儿的功夫就从程处嗣他们视线中消失了。

  手中的马鞭不断抽打在身下的马屁股上,赶得那大黑马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他从城外营寨赶回崇义坊沈家这二三十里路程,仅用了半个时辰,在马背上被颠的整个身子都快散架了。

  可是想起马上就要回家与小影团聚了,身上这点儿疲惫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咚咚…咚咚…

  “刘东,刘东,赶紧把门开开,本少爷回来了。”

  沈默有气无力的拍打着自家府门,心中也在不断嘀咕,什么情况,这大白天的怎么连门都不开。

  只听得里面先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随着吱呀一声门响,沈府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刘东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沈默的模样,当即躬身施礼问候,随后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沈默,让沈默不明所以。

  跟刘东还用不着那么客气,沈默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呵道。

  “你小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见沈默还要踢自己的样子,刘东也不敢再做拖延,用手扯着沈默的袖子说道。

  “少爷,您慢着点,不是小的不说,而是这事儿有点,有点…

  (见刘东还是这般推三阻四的模样,沈默一脚轻踹到他屁股上才将他这下半句话给踹出来。)

  好吧,那小的就直说了。前段时间少君的师傅,也就是卫国公夫人回来了,给少君送了一个小宠物,待会儿您可别被吓到。”

  他这话刚说完,沈默就撇了撇嘴,朝刘东甩了个大白眼,小小宠物,怎么还能吓到本少爷,真是没见识。

  尉迟宝琪养的那头熊都吓不到本少爷,小影师傅给她送的宠物又能恐怖到哪去。

  没有再理会刘东的劝阻,迈步就朝后宅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吆喝道。

  “小影,小影,我回来了。

  红叶,你在哪呢,本少爷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

  等他走到后宅,看到李若影,以及她手中那个小宠物时,沈默瞬间明白了为何刘东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宠物,别人家的宠物都是猫猫狗狗的,稀奇点儿的像尉迟宝琪那种养头熊的也很常见,可是有谁家拿这老虎当宠物的。

  李若影也看到了沈默的身影,抱着怀中的小老虎就走了上去,吓得沈默往后连退三步。

  “小影,小影呀,先把你怀里那小老虎给放下再说,你这胆子也够大的,咬到你可怎么办。”

  李若影看到沈默这惊慌的模样后,非但没将怀中的小老虎放下,反倒是抱着往沈默跟前凑,边凑还边笑道。

  “咯咯,沈郎,你还怕了豆丁不成,没事,它不咬人的,来,你摸摸看。”

  豆丁,听到李若影给这小老虎取得名字后,沈默心里的惊慌也小了不少,其实方才之所以被吓退也是一时间没法接受而已。

  再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己还没李若影一个女孩子胆子大。

  沈默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小老虎脑袋上摸了一下,又很快收了回去,逗得李若影咯咯直乐。

  见这小老虎仍旧乖巧的模样,沈默才将心彻底放回心里,伸出手又挑逗了这小老虎几下。

  小老虎,也就是李若影口中的豆丁也很是配合,不仅没对沈默吼叫,还伸出舌头在沈默掌心舔了几下。

  这幅萌样瞬间吸引了沈默,从李若影手中接过小老虎,放在地上,挑逗了几下后就没在理会它了。

  这小老虎再可爱,也没自己的小影惹人喜欢呀。

  伸出双手,将李若影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又紧紧抱住李若影在她耳边呢喃。

  惹得李若影脸颊羞红,朝沈默小声说道。

  “沈郎,你赶紧松开,红叶她们还在这看着呢。”

  殊不知红叶与其余几名丫鬟早在他们两个抱在一起时,就很有眼力见的离开了。

  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沈默足有十几天没见到她了,再加上刚度完新婚蜜月,怎会这么简单就放手。

  抱了李若影一会儿后,便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向自己房间,边走边聊自己去军营的这段时间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李若影的师傅红拂女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等。

  当然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沈默将李若影带回房间后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等到下午酉时,天色都快要黑了的时候,沈默才依依不舍的从自己家中离开,骑马返回城外营寨。

  没办法,军中的规矩就是这么大,说休沐一日就休沐一日,一个时辰都不多,晚回去一刻,那都是要挨军法的。

  骑马走出长安城后,沈默也没了早上归来时的那种急躁,坐在马背上稳稳当当的朝前有着。

  此时已是二月初,天气转暖,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仍旧照亮了前进的方向。

  微风轻抚,透过淡淡的月光,慢悠悠的骑着马,耳边还能听到草丛中传来的虫鸣声,别有一番趣味。

  正当沈默慢悠悠的朝前走时,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在聊天,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个黑影,声音还那么熟悉,沈默赶紧加快马速追了上去。

  不错,这几个黑影正是程处嗣与牛师赞,秦怀玉,尉迟宝琪他们几个。

  沈默纵马追上去后也听清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怀玉,你小子说的可是真的。”

  “师赞,处嗣,宝琪…这还能有假不成,我今天在家中去给父亲请安时亲耳听到的,预计明年,我们大唐就要征讨突厥。

  想想都很激动,征讨突厥,一雪前耻。”

  秦怀玉的话刚说完,在他身边的尉迟宝琪就傻里傻气的说道。

  “嘿嘿,到时候某家在战场上必定是杀得他们人仰马翻,哈哈,看看谁能挡我…”

  尉迟宝琪这傻里傻气的话刚说完,沈默就从背后给他来了一招黑虎掏心,一巴掌下去差点没把尉迟宝琪拍下马来。

  程处嗣与牛师赞他们看到尉迟宝琪的这副糗相,仰头哈哈大笑,其实早在沈默偷摸溜上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就瞅到了。

  只是没声张出来而已,可没想到尉迟宝琪这家伙神经这么大,直到被沈默拍了一掌才看到了他。

  “沈默,你是从那冒出来的。”

  尉迟宝琪这傻里傻气的话刚问出来,就连沈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宝琪,难道你忘了吗,咱们一起出的城,我一直在你们身后跟着呢,唉,你这脑子呀,是不是忘家里了?”

  “咦,是吗,我咋不记得咱们一起出来的。”

  程处嗣与牛师赞他们见尉迟宝琪上当的模样,忍着嘴角的笑意,跟着忽悠道。

  “对呀,对呀,宝琪,你忘了吗,沈默跟咱们一块儿出的城,只是骑得比较慢而已。”

  “唉,宝琪,你以后不能跟那头小熊睡在一起了,把你这脑子都给传染的笨了不少。”

  虽然尉迟宝琪神经反应比较慢,但他也不是傻子,当他看到柴令武偷笑的模样时,就反应了过来。

  “哇呀呀,你们几个,竟敢戏耍某家,看某家怎么收拾你们。”

  见尉迟宝琪反应了过来,沈默他们哈哈大笑着骑马朝前跑去,边跑还边打趣尉迟宝琪是憨大。

  尉迟宝琪则是面带怒容的纵马跟在他们身后。

  几人一路打打闹闹,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城外的营寨之中,看守营寨的官兵见到他们几个还打趣询问他们今日在城中‘玩’的怎么样。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初春的夜静匿斐然,唯有营帐中的呼噜声时不时的传到账外。

  漆黑的夜早晚都会过去,清晨的曙光迟早都会到来,第二天一早,营帐外又响起了那熟悉的锣鸣声。

  原本躺在账内熟睡的众人在这锣鸣声中一跃而起,套衣服的套衣服,摸头盔的摸头盔。

  叮铃哐啷的忙做一团,随后便是日常的流程,洗漱,用餐,跑圈等…

  等他们重新聚集在校场时,才发现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平日里校场上都是乱糟糟的,可是今日竟是肃穆一片。

  沈默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向旁边的军士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气氛会这么肃穆。

  那军士左右瞅了瞅,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小声跟沈默说道。

  “今天一早从长安传来的命令,河东道出现了一股匪寇,匪首名唤廖发寿,别名狼爷。

  性格暴戾,前几日趁夜偷袭河东道驻河东左道的一处押送粮草的营地,抢夺粮食五万担,布匹军械若干。

  不仅如此,那廖发寿还将驻地中兵士的尸体给丢到野外喂狼,称作是给自己的狼崽子们喂点儿食。

  (听着这军士的讲话,沈默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随之变化,时而惊讶,时而肃穆,头也不断点动。)

  此事传到长安后,陛下大怒,命我们去河东道剿匪,权当练军了。

  嘘,别说了,凌虎看过来了。”

  沈默也赶紧噤声,立正站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凌虎在众人队伍间走了两圈,见全部安静下来后,才回到高台上朝下方喊道。

  “众将士听令,河东道驻河东左道一处押运粮草的营地被当地匪寇偷袭,残杀我军将士数百人。

  陛下大怒,特此下旨命吾等前去剿匪,六队七队在后押运粮草,其余队列整理兵刃,半个时辰后出发。

  三日之内,马不停蹄,务必要抵达河东道,抵达后再作安排,退下吧。”

  凌虎说完后,站在下方的军士们朝他施了个军礼后便撤退返回自己营帐中了。

  沈默亦是如此,忙里忙活的返回营帐,将自己惯用的朴刀佩在腰间,又从床边将自己之前带过来的那个小瓷瓶塞进怀中才朝外赶去。

  等他再次跑回校场时,发现其余将士已经着甲完毕,虽然这布甲很是简陋,但上千人同时着装,站在这里也是威风凛凛。

  嘟…呜…

  随着行军号响起,营中将士也开始了自己的行程。

  凌虎纵马在前引领道路,其余士兵交替换乘营中战马,没有轮到骑马的将士则是步行跟在身后。

  队伍最后方则是押运粮草的六队七队。

  很不凑巧。沈默与程处嗣他们正是第六队列,看着自己身边的粮草车,不仅是沈默,程处嗣与牛师赞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是沮丧无比。

  今天可以说是他们营帐第一次出军,本想担任前锋与匪徒厮杀,不料只轮到了一个押运粮草的差事。

  这可真是欲求而不得之,千人大军从营寨出发后,直奔向河东左道方向,接连行进了八十余里,时值正午。

  初春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是一直处在阳光下那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在持续行进了。

  还好,凌虎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上官,挥手示意停下用餐,暂做歇息。

  沈默与程处嗣他们虽然说是押运粮草,但也用不着他们去生火做饭,有专门跟随做饭的民夫。

  众人吃着怀中的干粮,配着民夫烧出来的稀饭,简单吃过后便继续朝前行进。

  走到傍晚时分时,队伍行进到一处山林之中,天色渐黑,队伍中也多出了近百支火把在夜色中绵延不绝。

  接连走了一日,足有两百百多里,虽然跟平日里在校场跑圈的距离差不多吧,但是实际行军要比那个劳累不少。

  身上穿戴的布甲早已被汗水浸湿,行军的速度也比白日里慢了不少。

  凌虎在队伍最前方纵马行走,见其余将士尽皆力尽才下令原地休整,跟随在后的民夫们,也去山林中寻找干柴准备生火造饭。

  用过晚餐后,凌虎大发慈悲,让众将士歇息了半个时辰才继续朝河东左道行进。

  第二日亦是如此,虽然凌虎之前要求过马不停蹄,但是见众将士无力行走时,还是下令歇息了片刻。

  直到第三天中午,队伍已经走到河东道地界,凌虎下令原地休整时。

  从远方跑来了几名血迹斑斑的将士,见到凌虎他们这支队伍后才无力瘫倒在地。

  凌虎见此,连忙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何事。

  最终从那将士口中得知到,匪首廖发寿偷袭过那处营地还不算完,竟然又趁机袭击了河东左道的一处小县城,将那小县城重重包围。

  他们几人正是那县城的守卫兵将,近百兵将只跑出了他们四人,出来寻找援军。

  其余的兵将仍在那小县城与匪徒厮杀。

  听到此处,凌虎怒瞪双眼,挥手下令粮草搁置,七队留下后方押送,六队并入其余队列,即刻行军,务必要在黄昏前抵达那小县城。

  沈默与程处嗣他们不知前方发生何事,只收到急行军的命令,也不再犹豫,将管理的粮草车交于七队后,便急匆匆的跟向前方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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