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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诉情是我修为太浅,克制不住伤了公主……


  "你走吧,不必管我了。"哭声断了下,怀里的小脑袋刻意同他保持了些距离,“世间事强求无益,原都是我的错……”

  语音哽咽,听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灰败丧气。

  从相识至今,印象中的她总是娇蛮天真的,虽总是做些出格的事,受些委屈就要哭闹,可那些情形都不能同现下相比拟。

  委屈的哭,同伤心的哭,是全然不一样的。

  提耶放下碗,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忽如醍醐,他抬手为她调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沉着声肃然相问:“公主的意思,可是要遣我返乡?”

  “是,你若愿意,现下就可离开。我知你的心思……定然是更加厌弃了……”

  呜咽的话语催得他心间一滞,清瘦宽大的手掌拢了小脸,迫使她仰头对上自己的眼睛:“公主此言谬矣,厌弃二字空穴来风,怎么就加在我头上了呢?”

  日阳透亮,照得他深刻绿眸熠熠生辉,此刻面容认真,眼神温柔,一下就将她的神魂给定住了。

  江小蛮哽了哽犹疑道:“那你为何……”想要问为何昨夜毫不留情,毕竟出不了口。想要问先前怎么冷着脸离开时,瞧见桌上清淡可口的粥点时,她也瞬息间从自织的迷雾里醒转。

  顿了半晌,眉尖微蹙,泪珠儿再次沿着粉颊滑落:“我这般设计陷害,这般毁你修为、害你破戒,你又如何看我,你不恨我吗?”

  一口气终是问出心中所想,她想要埋了脑袋藏住最后一点矜持尊严,可是小脸被人制着,却是动弹不得。

  “看着我。”头顶传来不容抗拒的低沉声调。

  哭得涕泪纵横的小圆脸一颤,抬了眉睫去看他,晶莹泪珠坠在眶子里,摇摇欲坠的,衬着那张巴掌大的小圆脸可怜到了极处。                        

                            

  “我确是破了戒,却不仅仅是因那点外物。更遑论,昨夜本就是……是我修为太浅,克制不住伤了公主……”深刻眉眼中再不见往日肃冷,提耶松开钳制,长眉紧锁,抬手极轻柔地去她面上拭泪,“事已至此,弥补尚且来不及,又何来丁点的怨恨。”

  “你竟不恨我?那……那你说清楚了。”江小蛮反复思量他的言辞,难以置信地追问道,“那你现下如何看我,又当如何待我?”最后一句,细弱蚊蝇。

  “既已是回不了头,自当改为善缘,爱重公主,偕老陪伴。”说这句时,他语速颇快,难得的在人前显得不大自然起来。

  一种守的云开见月明的狂喜在江小蛮心底里蔓生,她紧张地伸手戳了戳提耶的脸,怯怯地问道:“你肯陪着我了?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了?”

  视线瞥过那被咬破的苍白下唇,提耶觉着她这模样有些太过卑微,不由得心底里竟密密匝匝生起些闷痛来。被这异样的念头摄住,他情难自禁地抬手抚上她苍白唇畔,盖棺定论道:

  “从未离家时,我便笃信小乘十余载,世间情爱,佛说可生无量苦。可公主待我,虽是执迷小爱,其心其情,却足可昭表日月。许是贫僧慧根实浅,现在么,不敢说喜欢公主,却也知道,这般真心可贵不该为人辜负。至于修为、戒律本也是在不害生的界限内恪守……见你伤心,我不忍。”

  这一段话如春风缓缓,佛香袭人,江小蛮初时脑子里只晃荡着末一句,而后她整个人如痴如狂般,怔怔得只是反复沉浸其中。

  有温热杯盏触到唇畔,被她一把推开,红着眼问:“你方才说什么,可不可以再与我说一回?”                        

                            

  提耶勾唇笑了,有些无可奈何地又递过杯去:“许久未进食,公主快些喝些温水,一会儿粥也该凉了。”

  就着他的手随意喝了口水,江小蛮哑着嗓子,只是深深看进他眼底,缓缓道:“你不肯说,那你就听我说……”

  又哭又笑的,她竟将方才提耶那一长段剖白一字不差得尽数默诵出来,有断句处,泪珠儿滑落进微弯檀口,合了眸子似乎在重演他方才的神态语气,瞧着极为苦辛费力,可一段复述完了,却真个是一字儿也未差的。

  “怎么样,是不是这么说的?”

  对着她状若癫狂、杏眸红肿的模样,这一回,提耶觉着,竟比昨夜里的那些旖旎片段还要让他震颤。那些喜欢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可是直到这一刻前,他都从未知道,眼前人竟喜欢自己到了这等疯魔的地步。

  “公主博闻强记,倒是罕见。”

  他垂眸沉声回了句,心绪却如江河奔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甚至隐隐约约牵动了些残存药力,只觉着那股子熟悉可怖的炙热又回转了起来。

  被水浸润过的菱唇瞬间红彻,却是那种透着苍白的藕荷色。他嘴角动了动,端过粥碗掩饰道:“公主伤了身子…这些时日甜食荤食都不大好吃了。”

  粥碗再次被推开,江小蛮恢复了些神志,大着胆子勾上他颈项,鼓着嘴脸上泪痕未干:“不许再这样叫我。”

  后颈处传来熟悉的温热,提耶压着声调故作不明道:“请公主示下。”

  小嘴顿时一撅,她亲昵地用额头在他怀中拱了拱,似嗔还怒地柔声道:“你这无情无爱的傻……咳,都说了要陪着我,唤我小蛮、蛮儿、蛮奴,随便选一个吧。”                        

                            

  竭力忽视周身的不适,他垂眸想了想,神色温柔中又带了些不自然道:“小蛮?汉字真是精深奥义,字义多变,初学这‘蛮’字时,还从未想过可以是女儿家的名讳。”

  听懂他话中略略揶揄的意味,江小蛮一时又红透了脸。

  一室和煦,两个说清楚心意,女孩儿躺靠在男人宽厚的胸怀间,一个用瓷勺喂,一个张嘴喝粥。时而说两句闲语,诉两句将来。屋内没了夜里的纠葛狂乱,却反而更添了些烟火和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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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的伤痛,好在行事总还算克制,只是红肿擦伤得厉害,没至于到真的伤了身子的地步。那药一日三次的塞了,直到腊月二十七清早,江小蛮躺足了三天三夜,才总算能从床榻上爬起身,行走无碍了。

  除了最早两日的惶恐外,到了后来,她甚至开始期待起这档子事了。不是不痛,只是想要多看两回提耶的失态。

  明白了他的心思后,江小蛮卸下心房,便察觉到每回施药时,他面容的变化和那种压制的喘息声。床笫之事于她并不美好,可她就是喜欢看他动容的模样,哪怕是这般羞耻的事,却能让他多添两分凡俗人气。

  偷觑痴缠时,知道这等使坏的心思不好,她也是藏得极深。

  这几日里,她借着身上不好,强令他同眠一室,不过只是分床。

  除了情思有归的欢喜外,为了这身伤,江小蛮也是不安了三日。倒不是怕疼怕不好,而是到了除夕那日,韶光姑姑是定要来接她的。今年宫里的宴饮守岁仍不必去,只是往年的惯例,姑姑要带着几个相熟亲近的宫人婢子来陪她同过。

  倘或到时候还爬不起来……她不敢去想姑姑会是何等表情。                        

                            

  所以也真是佛祖庇佑,到了二十七这日,她踮着腿下了地,欣喜之余甚至还跳了两下。

  落地时下身一凛,嘶叫了声一下软了下去,被身旁高大男子单手捞进了怀中。男人高鼻深目,清俊温柔:“主上如此忌讳下属,蛮儿倒是仅见。”

  “什么下属,我阿娘早逝,六岁起衣食住行都是姑姑贴身伴着。”她转身抱上男人腰侧,莞尔傻笑:“不过今年我不同她过了,我在城西永宁坊置了两所小院,一所给了赵七,就是先前与咱们赶过车的伯伯。明儿我带你回城过年,就去赵伯伯隔壁住了,那处可热闹了。”

  被她缠抱着又是一阵心悸,算着又该是到上药的时候了,提耶竟破天荒起了股畏难的心思,手下却小心地揽着人柔声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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